萧辰意这晚在廊下一直探身注意着,却怎么也没瞧见人。
无奈之下,便只能打道回府,想着明日再来。
结果连着两日,萧辰意都铩羽而归。
第三日黄昏时分,萧辰意再一次以困乏为由,打走了秦昭,现下便就在屋子里对镜贴着假人皮面具,贴好之后,萧辰意看着铜镜中自己这张勉强还算看得过去的人脸,她想这面容好像还是比华春现下用的那张瞧着要顺眼那么一点。
罢了罢了,能让她掩人耳目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个什么,而且据华春所说,这种面相普通的人皮面具在窦灵国其实也挺难得的,像那种样貌顶尖的那就更是高级货,稀罕品,普通人绝不可能轻易得到了的。
所以萧辰意一时虽不太适应自己现下顶着的这张脸,但至少换了副面容,不仅能让她行事更方便一点,也更能让她安心一些了。
她此番行事最好是不要让两人给知晓了,一个是秦昭,另一个就是赵侍了。
萧辰意觉着,这两人不管是谁知晓了她的打算都很可能会坏她的事。
秦昭现下似乎是很不喜她再如当年那般“风流成性”,前不久便将她宫里长得还挺“标致”的宫人侍卫全都给撤了下去,以至如今她这宫里颜值能打的雄性生物几乎一个也没有。
所以此番若是让秦昭知晓她竟还偷偷摸摸的又跑去当年流连的烟花之地,还准备带个倌人回来,秦昭恐怕会跟她这阿姐好一阵子过不去,所以萧辰意便想着偷偷把人带回来藏了身再说。
而赵侍
想想也更不能让赵侍这种心机深沉又敏锐的人给知晓了,不然这系统指点让她萧辰意去积德搭救,萧辰意想未来肯定会在某处对她有所帮助的人,很可能就会被赵侍给先下手为强的处置了。
所以萧辰意才会让华春将她还存着的另一张假人皮面具给了她。
露香院里,只要你有权或有钱,男男女女都可自由进出,所以萧辰意当年为了不崩人设,自然是此处的常客加贵客,她在此处有一专门的雅间供她玩乐,博她一笑的男艺妓,那也是此间色艺双绝的顶顶风流人物。
思及此
,萧辰意觉着当年她这“被迫”的日子其实还真过得挺有滋有味的。
一切收拾妥当,萧辰意便再次领着人悄无声息的摸出了宫门。
笼罩在黄昏橘沉霞光下的赵府,青瓦白墙,屋檐翘角,此时安静沉默的似是一幅丹青朱描摹的水墨画。
赵侍坐在桌案前,听着长业的禀报。
伽南的暗香萦绕一室,让人的心境不自主似乎也跟着平静了些下来。
长业拱手对着坐在桌案前的人禀报道“大人,自祭祀那日弯刀月组织在南稽山林间出现过之后,属下便命暗网一直注意着来自窦灵国的外邦人动向,最近终于有了些现”
长业说着,又上前了一步道“属下查探到弯刀月组织秘密靠近露香院,潜伏在其四周已有好几日了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想查探什么,但却又怕打草惊蛇,所以目前,我们的人暂时也还看不出他们此番到底是想干什么不过若是他们此番行动也与祭祀那日生的事有关,那属下料想多半应该是在寻什么人了”
弯刀月组织虽是窦灵国内有名的杀手组织,但近年来,该组织却已不仅仅只是接杀人的单子了,只要雇主能出得起银子,除了杀人,其他阴私的活他们也肯干,所以长业才不能确定这些人此番到底是为着谁人来的,还是为着其他什么有价值的宝物来的了。……
弯刀月组织虽是窦灵国内有名的杀手组织,但近年来,该组织却已不仅仅只是接杀人的单子了,只要雇主能出得起银子,除了杀人,其他阴私的活他们也肯干,所以长业才不能确定这些人此番到底是为着谁人来的,还是为着其他什么有价值的宝物来的了。
赵侍一手搭在桌案上,眼微阖的道“他们既怕打草惊蛇,那我们也小心不要打草惊蛇了,只需暗中注意这些人的行动即可,只要他们所做之事与我们大陈国的朝局无关”
顿了顿,赵侍又道“不过若真是为着人,我倒对那人还有几分兴。”
长业便听吩咐的道“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正准备退出书房之际,便见傅疾在赵侍的示意下,走进了书房,抬手行礼的道“大人。”
赵侍垂眸看着案上书籍,手指翻着书页问道“何事”
长业便听傅疾禀报道“回大人,属下现宫中那位最近几日都乔装打扮并且十分隐秘的去往秦淮河边,那河房的露香院中”
傅疾想,他也是这两日才确定的,宫内禁卫高手众多,
他混进去不容易,而那位公主又如此的小心谨慎,竟还易了容,他也是再等了这么两日,完全确定了那位公主的行踪才敢来向大人禀告。
桌案前赵侍的手指按压在书页上,半晌才起身,转向了身后的梨木书架,手指抚过书架上一排线装书籍,脑中突然晃过当年的某些画面,似乎对那女人去那种地方到底是干什么早已心知肚明,又似乎真什么都不知一般只嘲冷的缓声问道“那你可知她去那里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傅疾似乎是也不太明白大人让他看着的人到底这几日在露香院中是想干什么,便垂想了许久的总结道“依属下看,长公主殿下似乎,是对露香院中的某位倌人很感兴。”
赵侍听了这,一侧手垂下按在了一旁同样黄花梨木材质的官帽椅扶手上,外间有风吹过,窗扇吱呀一声,赵侍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渐渐用力的收拢了去,缓缓似乎是抿唇的笑了笑。
面前人没话,屋内一瞬似乎就极安静了下来。
墙角漏刻的滴答之声,窗外幽幽的虫鸣便好似突然放大在了人耳边。
似乎是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有瞬息,两人便见书架前的人又坐回了桌案边,抬手揉了揉额角的对他们道“事情若都禀报完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见自家大人这举动,一时心下有些惊忧的道“大人您莫不是头疾又作了”
说着两人就想上前,赵侍摆了摆手的道“我没事,你们先下去。”
长业二人这才不能违抗命令的应诺一声,齐齐紧着眉的拱手退出,刚走出书房没多久,在长廊檐灯的映照下,两人便见到一个清婉的女子领着一个嬷嬷走近,等近了前来,两人这才躬身行礼的道“晚夫人。”
瞿晚笑着应了,正要走过时,长业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道“晚夫人,大人似乎,头疾又作了”
瞿晚听见这句,眉头立时就浮上了些着急又担忧的神色,但很快她也听出了长业的意思,心下有几分无奈,侍最近好像是越来越不愿让人同他一起分担了,总是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受着。
这么想着,瞿晚走向书房的步子就更加快了些。
走进书房后,瞿晚果然见书案前的人正垂按着额角,青锋般的眉微微拢起,似乎是在强忍着某种折磨一般。
叹了口气,瞿晚以眼神示意仇嬷嬷站在书房门边,自己未出声的快步走近,站到了赵侍的身后。……
叹了口气,瞿晚以眼神示意仇嬷嬷站在书房门边,自己未出声的快步走近,站到了赵侍的身后。
赵侍似乎因被头疾所扰,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进了屋并且还站到了他身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