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锦书叫弟子去酒馆埋伏的主要目的其实是盯着练清竹,他自己也在盯着练清竹,自城门口到皇宫的一路,他也都安排了人警惕戒备着。
他却忽略了……如果一个人足够强,那么任何东西都不能够成为他的阻碍。
太子重伤命危,他们所做的一切谋划都成了笑话,若是太子死了,他们还能以什么名义去对付永昌公主?
我的强大就是对你最有力的报复。
穿透卫城军与皇御司的防卫,众目睽睽之下袭击皇帝、重伤公主、刺杀太子,如此疯狂之事天下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而今这皇都之中有且仅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只有练清竹可以做到。
当然,那其实不是他一个人动的手,永昌公主全程配合,喻尺夜的剑为他指明方向,又助他逃离。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朱雀大街上骤生惊变,皇帝遇险,镇国公主与太子一同遭遇了刺杀,溅开的鲜血昭示了未来皇都里的波澜不静,又似乎是扼杀了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皇帝急怒之下差点昏过去,命皇御司、卫城军全力搜捕凶手,见证者在惊慌之后皆是神色沉重,大多数民众一无所知,仍旧为得见公主尊颜与将军英姿而激动不已,长街上的热闹很久才散去,人们走进酒肆茶馆意犹未尽地说着胜战的话题。
“永昌公主殿下大胜回朝,咱们大黎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那赤漩今后再不敢对着咱们猖狂了!”
“哎,殿下身边那个年轻武将我没有瞧仔细,是喻世子吗?”
“正是黎都小霸王,你不知道?小霸王……喻世子跟着殿下出征西境,屡立战功,打的赤漩人对他惧怕不已,听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发抖呢!”
“叫什么小霸王!那是喻将军!”
“对对对!喻将军!”
携着戾气的琴音击退了埋伏在周围的窥探者,酒馆仍旧是平凡且热闹的酒馆,练清竹随意挑着琴弦,听着那些热切的话语,问晋离:“战帖可送到了?”
“师兄放心,已送到,只等着他过来。”
后续事宜安排妥当,练清竹便呆坐在长琴旁,神色间流露着惆怅,并不见多少欢喜。
近旁来了一个人,是酒馆的老板,练清竹对他弯了弯嘴角:“三鲜面很好吃。”
老板:“没说瞎话?”
“真的好吃。”
“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叫老婆子做。”
练清竹:“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老板:“我还觉得不好意思呢,你在这弹琴,还要倒给我钱。”
练清竹道:“毕竟添了麻烦。”
老板递给他一个酒碗:“不麻烦,新酿的酒,你给取个名字。”
练清竹尝了尝,舌头并不能品尽酒中滋味,却脱口而出道:“伤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