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尺夜知道自己的问题不妥,可还是想问:“平前辈究竟如何看待剑?”
拜遥倒是没有介意,他道:“他那个人就是太痴了,我们相识十几年,一起修剑,一起悟道,风诛与云啸相辅相成,步天崖上那一战之后,他对我说他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再无法有所突破,此为不可解之事。”
……云啸与风诛终究是两把不同的剑,阿遥,我已经不配做你的对手,可你还在期待我做你的对手,若云啸剑仍旧存在于世,你便再也无法长进……
“可他不知道剑并不是我的唯一,即便只在剑道之上,我也不喜欢孤独。”
喻尺夜道:“如此来看,平前辈不算剑痴。”
剑也不是他的唯一,因为他最期望的是拜遥的前路永无止境,为此他可以去死。
拜遥怔了怔。
……阿遥,你的剑法又强了,我真为你高兴……
良久,风诛拜遥轻轻叹出了一口气。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也是最好的朋友。”
风诛与云啸是当世最强的两把剑,也是剑道之上所有人仰望追寻的目标,他们不会失色,也不该沉寂。
拜遥跳下房顶,随意捡了根树枝,对着喻尺夜道:“我如今功力大损,实力不如你,但经验都在心里,陪你练练。”
喻尺夜一喜,飞身到他面前:“多谢前辈。”
拜遥让他先手。
喻尺夜便起了一个剑式。
两人交起手来,拜遥没说假话,他功力大损,从人人仰望的剑道高手跌落谷底,比不得喻尺夜,但剑技却纯熟无比,交锋之间即便是一根普通的树枝都无懈可击,一招一式紧逼着喻尺夜的剑而去。
项柔也不聊八卦了,与镜心澜一起观战,她们看出来拜遥是想逼出喻尺夜心底的锐气。
身后房门吱呀一声响,项柔趴在栏杆上回头道:“小竹,伤好些了吗?”
“嗯。”练清竹平静地应了一声,抬眼看着两名剑客的交锋。
项柔是个很自来熟的人,边观战边同他说话:“越大哥近来还好吗?”
练清竹听出她的担忧,道:“师兄一切如常,怎么?他有什么地方让前辈这般担心?”
项柔叹了口气,低声道:“越大哥从前最是爱护我们,暮云哥死了,他很伤心,跟阿遥也有了隔阂,而且……”她看了眼镜心澜,声音更低了,“总之他心伤很多,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越锦书的伤心都藏在心里,回到师门从不让师尊师弟看出来,练清竹思及此,有些自责。
拜遥与喻尺夜的交锋越来越精彩,项柔转开了注意力,待两人结束之后对练清竹道:“越大哥常说他有个师弟很聪明,年纪轻轻便修为高深,有一回我们起哄让他跟镜姐姐斗乐,他却说镜姐姐比他高明,若要以神祇正心对明心圣典,得让他师弟来才行。”
“过誉了。”练清竹看着喻尺夜收剑回来,从房中取出自己的琴,向镜心澜道,“可否请镜宗主赐教?”
或许是感念于昨夜冰禅教围杀时练清竹的出手相助,镜心澜点了下头,拿出了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