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越是不问,陆暮西就越是浑身不对劲。
“你刚喝那么多没事吧。”
她问了,陆暮西还是觉得不对劲。
“没事儿。”
“哦。”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的缘故,陆暮西安静倚在后座上,浑身却腾着一股燥意,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应该被摊开讲清楚,但又混沌地理不清思绪。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林度让司机到附近一个公园停下:“我去散散步,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也去醒醒酒。”
陆暮西想也没想,让司机把车停在附近停车场,跟着林度下去了。
那公园就在度南巷附近,有个很大的湖,每天傍晚去散步的人很多。
林度看着身侧有些心不在焉,差点把人家散步小狗尾巴踩了的陆暮西,再一次真诚地问道:“你喝那么多,真的没事儿吗?要不回去歇歇吧。”
如果说,平时自己脑子里的事情都是条理清晰的,那现在它们可能都飘了起来。
陆暮西理智尚存,就是处理这些飘着的思绪反应有点慢。他用自己残存的条件反射,拉着林度避开了一个撞过来的小孩,碰到她有些发凉的手腕时,才感觉到灵台稍微清明了一下。
他用手背抵了抵额头,无奈道:“我……确实稍微有点晕。”
“喝那么快能不晕吗?”,林度边说,边拉着他到湖边台阶上坐下,“坐下歇会儿。”
泽苏的夏天还没过去,但公园里却是十分凉爽,带着潮气的风慢慢地吹,坐了一会儿,陆暮西就感觉自己没那么飘飘然了。
“唉,你说钓鱼到底有什么乐趣啊。”,他思绪刚落地,又被林度的声音引到了隔壁那位钓鱼大爷身上,“抛完了不就是等吗,技术含量体现在哪儿。”
她说话声音很小,完完全全是探讨数学题的语气——纯好奇,但架不住大爷耳朵好。
这话听在大爷耳朵里完全就不是好奇那回事儿了,他拿着竿转过头,看向这个挑事儿的小姑娘:“嘿,你这小姑娘!没技术含量是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你要是什么时候能钓明白,我给你两百块钱!”
林度已经到了吃激将法的年纪了,闻言也来劲了,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大爷您再说一遍,咱们录音为证好吧。”
两人一个比一个劲儿,大爷跟个三岁小孩儿一样,不仅真对着手机又来了一遍,还在末尾带上了自己的大名为证。
林度点着头把那条录音存好:“好嘞,王大爷,咱们谁变卦谁是小狗啊。”
“哼。”,大爷明显觉得她在吹牛,扭过头接着钓鱼去了。
陆暮西都看懵了:“你要学钓鱼啊。”
林度点头:“嗯。”
什么叫嗯?
这才几年,陆暮西惊奇地发现自己跟大爷和同龄人竟然同时都有了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