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才入宮沒多久,規矩禮儀學得一般,回頭偷偷瞥一眼的功夫,被那龍章鳳姿驚得呼吸一滯,腳下的步子就亂了。左腳踩了裙裾,身子一歪便摔倒了,手中的琉璃燈摔了出去,燭火登時熄滅。
她慌忙跪在地上,惶恐認錯:「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神思游移的裴湛這才回過神來,低頭去看那瑟瑟發抖的小宮女。
近來宮中的宮女太監幾乎換了九成,只留了一成舊的宮婢太監教人學規矩體統,眼前這個小宮女顯然是個生澀的,想必進宮也沒幾天,又何必苛責。
「無礙,起來吧。」小徑兩側每三丈就有一盞宮燈,空中亦有高懸的明月投下淡淡的銀光,沒了那盞琉璃燈也沒什麼。
阿圓得了赦免,很是鬆了一口氣,暗暗感激太子的寬宏:是誰說太子殿下冷心冷性不近人情的?殿下他明明人很好的……
裴湛回到東宮,照例先去看鳴哥兒。
再過幾天小娃兒便滿一周歲了,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父皇和母后還是很喜歡的,打算在宮裡給鳴哥兒辦一個周歲宴,邀請在京的宗親和大臣們參加,順便聯絡聯絡皇家與舊臣臣的關係……
裴湛知道,辦周歲宴是真心的,籠絡大臣的心也是真的。
再者,今日母后叫他過去又叮囑了幾句,說是會特令大臣們帶家眷前來,屆時各家的閨秀齊聚宮中,要他好好相看一番,儘快挑一個娶進東宮裡,他宮裡沒個女人可不行?
是啊,他宮裡沒個女人可真不行?
再不把她接過來,她怕不是要被別的男人哄走了。
先前幾日收到洪杉的來信,說是江通判之子江清辭與褚瑤之間關係曖昧,又是幫忙又是送東西,很是殷勤,詢問是否需要打斷江清辭的腿?
江清辭是江通判的兒子,先前裴湛在綏州府衙住過一段時間,這位江通判對他百般討好,衣食住行無一不用心,看在江通判的面子上,江清辭的腿就留著好了。
而後緊接著又來一封,說是江小郎君表白不成,禇瑤已經明確拒絕。
呵,還敢表白?
還是打斷腿好了。
隨後幾封信都是一切順遂,江小郎君未再出現。
算了,還是留著他的腿吧。
昨日收到的一封,原本開頭寫的也是一切順遂,可又被重重的划去,後面的墨色和前面幾個字的墨色明顯不一樣,顯然是猶豫一番後重寫的。
寫的是江小郎君想求娶禇瑤為正妻,江家父母不同意,派人來禇瑤鋪子門口造謠辱罵,推說是禇瑤勾引江小郎君……
呵,天冷了,江通判也該挪挪地方了,甭留在綏州了。
「鳴兒今日怎麼樣了?可還發熱?」他抱起兒子,問奶娘和知葉。
鳴哥兒自從入京之後便有些水土不服,這兩個月來斷斷續續的一直發熱,總是哭鬧,吃得也不多,眼看著都沒有以前那般圓潤胖乎了。
「回殿下,小皇孫上午還好,下午又起了熱,太醫過來瞧過,說是孩子太小,吃不得許多湯藥,只能慢慢以藥膳調養……」知葉受褚瑤所託,隨奶娘與鳴哥兒一起入宮,原想著在宮裡照顧小皇孫幾日便可以回去的,沒成想小皇孫一直生病,至今還未好利索,她便一直逗留在宮裡。
「嗯。」聽著像是並無大礙的樣子,但畢竟病了這麼久了,孩子他娘想來也是有必要過來看看的。
第19章狼狽
褚瑤的甜水鋪子開張的第五天,雖沒有前三日那般生意火熱,客人來來往往倒也穩定。
不過她隔壁的鋪子也被人盤下來了,這兩天正塵土飛揚的改造裝飾,秋荷過去瞧了一眼,回來時一臉擔憂:「表姐,我怎的瞧著隔壁鋪子也像是要做甜水生意?」
褚瑤也有些擔憂,但是既是人家的鋪子,人家想做什麼生意都行,自己無法阻攔。
「且看看吧。」她無奈道。
沒過幾日,隔壁鋪子便掛起了招牌,擺開陣勢敲鑼吆喝:「咱家甜水鋪子開張大吉,今日所有甜水免費品嘗!」
既然不要錢,人群自然蜂擁而至。
隔壁鬧哄哄的擠成一團,褚瑤的鋪子裡一位客人也沒有。
日薄桑榆之時,暮色漸漸沉澱,秋荷盯著後廚的食材與甜水一臉心痛:今日一整日,她們的鋪子裡也僅僅賣出三碗,且還是在隔壁排隊的人實在渴了才過來買的。
餘下的甜水還有很多,褚瑤打了兩罈子留著,一罈子給洪杉,一罈子給了蘇念,剩下的與秋荷一起全部倒掉了。
「明日咱們少備一些,隔壁的鋪子故意擠兌咱們,以後幾日怕是生意都不會太好……」
果真如褚瑤所說,隔壁鋪子的花樣繁多,今日免費續杯,明日贈送小禮品,後日半價,總有鮮的招攬客人的辦法,而褚瑤這邊生意愈發得差,幾乎一整日也等不到一位客人。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而褚瑤卻沒有足夠的本錢與其對抗,只能任由對方打壓。
秋荷情緒低落,與褚瑤坐在鋪子裡相對無言。
褚瑤這邊想不出解決辦法來,她開始懷疑自己根本就不適合做生意,同行只是略施手段,自己這便全然潰敗,她果然還是把做生意想得太簡單了。
隔壁顯然是做生意的老手了,褚瑤索性破罐子破摔放棄了與其抗衡,將鋪子裡所有甜水糕點恢復了原價,且為了保本每日只賣幾道甜水和幾味甜點,賣不掉就自己吃掉,賣光了便提早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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