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一个道理,斩草需除根,杀人容易,难得是连根拔起,他要做的就是连根拔起。
“是谁?”陆远好奇,他这么个孤傲冷情的人也有牵绊?
江陵笑而不语。
陆远把此事撂在一边,想起另一件事来:“这次我能活命还多亏了一女子相救。”
于是把他如何落水,又如何得救讲述出来。
江陵听后点点头:“女子泅水,水性还这般好的倒是少见。想让我帮你找人?那女子长什么样子?”
“眼睛大大的,汪着水,直隆隆的鼻儿,肌肤莹白,水下能视物……”陆远嘴角噙着笑。
江陵打断他的话:“你说的不像人,倒像是水妖,不仅救了你的命,还勾了你的魂。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陆远的前妻是标致的官小姐,端雅温婉,陆远对她更多的是敬重,在世时两人算得上相敬如宾,女人离世后,他除了后院的几房姬妾,一直未再娶。
江陵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样有兴致。
……
黄芩如今日子过得清闲自在,若是那日不出门,她也不施脂粉,净着白腻肤脂,松懒懒挽个髻儿,穿一身素衣长衫,每日晨间,到门前小院内侍弄侍弄花草。
侍弄好花草后,再拿起簸箕倚在树下做绣活。
这个时候,满院萦纡着絮絮灵气,空气里附着氤氲潮气,绿草花植葳蕤,叶片、花瓣上留有露水,精神鲜活。
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从外院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似是往这边来了。
三道俏丽的身影从月洞门中慢慢显现。
一位女子身着月白挑丝长裙,身量修长,清丽不俗,行止雅致;另一位枣红比甲,瓜子小脸,神态灵动,眼中拘着几分俏皮,骄蛮的金贵;还有一位落后那两人半步,眉眼与枣红比甲女子有几分相似,神色恬淡。
涂莺莺也是官家小姐出生,可是和这三位比起来,她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三人在看到黄芩的一瞬,先是一愣,思巧上前把两人迎了进来,殷勤招呼侍候。
“好长时日不来我们这边,今儿怎么有空来了?”思巧拿来茶盘,取了新茶,亲自烧水煮茶招待。
“这不就来了,我怕来得勤了,思巧姐姐背后磨牙,说我人事不知的,天天往你们大房这边跑。”枣红衣衫女子俏皮说道。
“好个姣丫头,故意臊我呢,你不来我才磨牙呢,白瞎了我这好茶,伺候不了你一张利害嘴。”
枣红衣衫女子环眼四周:“我大哥哥呢?又出去了?”
这女子是江家二房嫡出二姐儿江宛姣,她下面有个胞弟江秋。与她眉眼相似的那位是庶出的大姐儿江宛晴。
据说,江宛晴的生母是一戏子,当年把二老爷迷得连家也不回,后来执意要把人纳进门,结果在生江宛晴时难产死了,之后江宛晴就托养到正房名下。
可以说江宛姣和江宛晴都是大娘子教养大的,可性子却差太多,一个大方伶俐,一个小心内敛
江家二房从政,二房家主,也就是江陵二伯江贺年,现任琼州长史。
“大爷事务多,一大早就出门了,回来这么些时日,没清闲过。”思巧说道。
“什么嘛,来了几次,几次都见不到人。”江宛姣说这话时,眼珠子轻飘飘上下移动,打量着不远处的黄芩。
在江宛姣打量黄芩的同时,黄芩霎时就反打量起她来,并对她眯起一个笑眼。
这就是那个丧门星,害死大伯的女人?她听母亲叨念过,如果不是她,大伯就不会死,大哥为什么留着这个祸害。
不过也是,大哥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要回京都,留下这个女人守大伯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