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竹不想再看那过分绚烂的天空,她蹲了下来,闭上了眼。
梦里,又是去年那场演奏会,舞台灯在她眼前摇摇欲坠,忽而倒下,灯泡碎裂成了一片一片,尖锐地划破了她的皮肤,深深地、深深地嵌了进去。
周围每一双眼都惊恐,可直达他们眼底,又成了冷漠。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到的光越来越弱。
恍惚间才听见有动静,她抬起头。
对面的门被打开了,季望舟站在她的面前。
“起来,地上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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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和他赌气的,但此刻只想向他伸手。
她说:“扶我。”
季望舟便拉她起来。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他也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可他们就是什么都没说。
夜静了,他们又向对方将身体坦诚。
至兴处,明竹轻轻咬着他耳垂,“我们很合拍,对吗?”
“是。”季望舟这次出奇的温柔,变得好像不是之前在她身体里大行其道的那个人。
他们一起登顶之后又在浴室的淋浴头下做了一回,最后来到床上相拥而眠。
明竹吃了药有些昏沉,迷迷糊糊之中听见他说了“名分”两个字。
“什么?”她搂他脖子,试图听清。
季望舟也就真的附在她耳边说话,“不是说要给我名分,我要,你给吗?”
而凑得太近的坏处就是明竹只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给她挠着痒的气息。
她还是什么都没听清,但太累了,就点点头说了句好。
“嗯,睡吧。”他又一次亲吻了她的额头。
直到夜更深了,季望舟才松开了睡熟的人,小心翼翼地下床。
他穿戴整齐,出了门,打车到名为“野雏”的酒吧门口。
这是家清吧,徐子言与人合伙同开,近期在试营业当中。
徐子言早就在酒吧里等待,见他来了,浮夸地上去搂肩膀,乐呵呵的,“稀客呀。”
季望舟嫌不舒服,一把搡开他胳膊,“犯病?”
徐子言甩甩手笑了,“谁犯病了?不是从来不喝酒?这下午喝晚上又喝的——”
他喊来服务生收拾桌子,凑近季望舟,“到底还是被人收服了?”
季望舟坐下来,给了一个眼神严正警告:“不会说话就闭嘴。”
徐子言扬了扬眉,也果真做了个为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季望舟看着自己交的损友而无奈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帮我联系了吗?”他问徐子言正事。
可等了一会儿,对面人一句话也不说。
季望舟看他故意一言不发,一个抱枕直接丢了过去。
徐子言眼疾手快接住了,又做个拉开拉链的动作,“干嘛?不是让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