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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怀恩说喜欢他（第1页）

第6章怀恩说喜欢他

小宝还没休息够，就迷迷糊糊被怀恩拽上了马。

“从这里再走两日就能到冯川，我们去那里备好干粮，接下去的路便几乎没有人烟，速度快的话三日内就能到逾夏……小宝？”怀恩拿马鞭戳了戳他的腰，头点得一下一下快耷拉到胸口的小宝一个激灵挺直了背，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啊！是是，很快就到了。”

怀恩有些无奈，“再半个时辰能到妲马镇，我们在那里吃点东西再赶路，也让马休息休息。”

小宝一听能吃饭两眼放光，“好！太好了！马肯定累坏了。”

“那就打起精神快点走！”怀恩冷不防一鞭子抽到小宝的马屁股上，那马撒丫子狂奔起来，小宝吓得往后一仰，紧紧抓住缰绳，尖叫一声就跟着马儿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叫嚷着慢一点慢一点。

怀恩禁不住就笑出来，策马追了上去。

妲马镇是个小城镇，但这里作为通往蜀中的重要驿站，人流货流很是旺盛，小镇上什么都有，每日都热闹非凡，由于过往的江湖人土多，镇上的常驻人口少，民风很是彪悍。

俩人一进城，周遭人就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们，主要是看怀恩的。怀恩姿容绝丽，身形纤瘦，加之年纪小，雌雄莫辨，便是穿着男子服饰，也有些像女儿家装扮的，毕竟很少有人会相信一个男人能长这么美。

怀恩似是已习惯，对那些或赞叹或猥琐的目光彻底无视，眼睛都不带斜一下的，小宝这边却是鼻子快要气歪了。

看看看，让你们看，瞎了你们狗眼！我金大少的媳妇儿也是你们随便看的？不要脸！

小宝虽是一肚子不满，可是看那些大汉膘肥体壮、膀大腰圆，招财进宝不在，他不敢逞威风，于是他绕到两马之间，和怀恩并排走，一只手悄悄搭上怀恩的肩膀，还掩饰地轻咳了一声。

怀恩皱眉看了眼他白嫩的小肥爪子，没躲开，只是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那些人不怀好意，我得让他们知道咱俩是一起的。”小宝说得理直气壮，其实生气归生气，和这么一个人上街，不晓得多有面子，换个立场想想，要是他看着也会嫉妒得磨牙，小宝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怀恩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金小宝，除了浅薄就是庸俗，除了庸俗就是浅薄，可是他却不觉得厌恶，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状。怀恩只觉得又热又胀，紧得他难受，若不是衣前襟够宽，他岂不是要丢丑？他没想到自已会当街失态，一时脸色很不好看。

小宝看着他瞬间阴下来的脸，以为自已毛手毛脚惹他生气了，吓得忙把手拿开，为了掩饰尴尬，拖着怀恩进了最近的一家饭馆，坐定后，他小心翼翼地问怀恩，“你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这里菜色不多，不过果腹是够了。”

怀恩看了他一眼，就把头转向旁边，“我不挑食。”就是这个表情，带着讨好的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和晶亮的眼睛，眼里全是赤裸裸的爱慕，他不能再看，他真想现在就把小宝……

小宝见他冷淡的样子，想自已刚刚果然是惹着他了，那他没有当众把自已摔出去，已经算是进步了？小宝有些黯然，没有人的时候总是亟不可待地往自已身上扑，结果在人前，自已只是碰他一下，也要被他厌恶……

小宝有些自卑地想，怀恩是不是觉得跟自已站一起丢人呢？他也知道自已不好看，跟怀恩比更是云泥之别，唯一能让他炫耀的就是他金灿灿的家世，可是他不可能浑身串满金条来昭告天下。即使他们有过最亲密的接触，怀恩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仿佛……仿佛自已除了在床上，就没有其他的价值了。一个男人到这份儿上，真是憋屈死了。

小宝一边骂自已犯贱，一边觉得，起码他离怀恩更近了，说不定是离得最近的。怀恩慢慢变得不再排斥他、正在接受他，这就是他追求怀恩必经的过程，他早该有这样的准备。这段感情，他本就处处在下风，怀恩无论哪方面都这么完美，自已确实配不上。只是，如果他继续努力付出，就算不能奢望怀恩喜欢自已，至少能成为跟怀恩亲近的人，那他就满足了，一辈子能拥有一样绝世的珍宝，便不该奢求更多，即使只是暂时拥有。怀恩是他这辈子可能拥有的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地供奉着，对他来说也是值得。

小宝苦涩地一笑，“那我便点些家常菜，想来也不会做得太差。”他特意叫小二过来，嘱咐要少放油盐，他知道怀恩喜清淡。等菜上来了，小宝给怀恩挑鱼刺，长这么大他没照顾过别人，但是他想照顾怀恩，不只是想要讨好对方，他心里真的就是想这么做，可惜无论怎么献殷勤，怀恩都没有再拿正眼看他，整顿饭吃得憋闷不已。小宝心里的不安更重，他想跟怀恩道歉，可又觉得因为碰了怀恩一下而道歉的自已实在也太悲哀了。

小宝埋着头慢吞吞地往嘴里塞东西，突然，怀恩地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他猛然抬头，见怀恩正扭头叫小二。

“二位客官，还想来点儿什么？”

“给我开一间上房。”

不是说这几日都要幕天席地了吗？小宝正愣着，怀恩转头冲他说：“吃饱了吗？”那眼神幽深，直看得小宝背脊发凉。

“吃、吃饱了。”

“那走吧。”怀恩在桌上甩下银两，带小宝往楼上走。

小宝跟在后边儿问道：“不是说不住客栈吗？”

怀恩拉着他，简直是有些急迫的把他推进房里，在小宝神儿都没回过来的时候，重重地堵上他的唇。小宝还在怔愣，脑中一片空白。他实在不理解怀恩，怎么能有人前一秒冷若冰霜，后一秒又热情如火呢？就在小宝快要窒息的时候，怀恩放开了他，小宝耳边传来喘息声，他听到怀恩急切的声音。

小宝只觉脑子“嗡”的一声，浑身血液瞬间涌到了头顶，难堪得想哭。他堂堂江南首富的独子，四省上至官员下至百姓，从未有人敢给他委屈，结果在怀恩眼里，自已跟勾栏院里的小倌有什么区别？他还是不要钱倒贴上去的。

怀恩是真的，只有在想那个的时候才会靠近他，用完了就可以甩到一边，想再用了就再捡回来，他还不能有怨言，否则不是冷眼就是鄙夷。他喜欢怀恩，所以容忍这人的自私和反复无常，可是难道这人是真的没有心吗？

怀恩见小宝低头脸红不语，还以为他害羞。沉溺的怀恩根本没发现小宝的异常，直到他躺在小宝身边休息，才想起小宝今日与平时不同，既不主动也不哭闹。怀恩觉得不对劲儿了，他见小宝还用手臂挡着脸，便把那手臂扯了下来，而后大吃了一惊，小宝满脸泪痕，嘴唇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他不是第一次见小宝哭，却是第一次见小宝哭得如此委屈伤心。怀恩觉得自已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呼吸有些困难，他没见过小宝这样，有些慌了，“你……你怎么了？？”怀恩俯身查看。

小宝眼泪流得更凶，换作平时，定要招来怀恩一顿数落和鄙夷，他眼泪如此不值钱，也不怪怀恩瞧不起他，怀恩根本就不把他当男人吧。

怀恩有些急躁，“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好你说！”

“你……”小宝声音沙哑，低低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有这种好处？”问出这种话，简直跟怨妇一般，以前追着某家小姐团团转的时候，厚颜讨好对方的事不是没干过，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让他羞耻和伤心。

怀恩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小宝看着他，咬牙道：“怀恩，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有没有可能喜欢我，只要你说有，不管多久，不管多少，我一定待你像从前一样好，比从前更好。”

怀恩只觉双颊烧得厉害，他没料到小宝会问得如此直接，他今日才刚刚思考过如何对待小宝，现在还完全没有头绪，小宝却现在就要求他给一个……承诺，他有种被人看穿了的羞恼和被逼迫的不耐，他撇过头，怕小宝看到他烧红的脸，“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宝如坠寒窟，他所有的热情和爱恋都被冰刃刺了个遍，回过神时，眼泪又把视线弄得模糊一片，透过水雾他看到怀恩的脸在眼前放大，泪水被粗鲁地抹掉了。

“你怎么还哭，你眼睛通着水井的吗？还是不是男人，女人也不见得有你这么孬。”哭得他心烦意乱的，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男人，他却不能把小宝怎么样。

小宝手就像有了自已的意识一般，抬起来就甩了怀恩一耳光。

怀恩毫无防备，被打懵了，小宝才意识到害怕，却收不回来了，干脆也豁出去了，颤声斥道：“小爷就是爱哭，碍着你什么了，你不喜欢我，我早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你他妈不喜欢我，干嘛成天找我，我碰你一下你都生气，你一来就一晚上，你还不许我哭，你他妈自已试试啊！”喝到最后声音都变成了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

怀恩还在发着怔。

小宝索性边哭边骂，“你就不是个玩意儿！没人性！我当时怎么就看上你了，我对你这么好，你他妈怎么就没长心呢！你要烦我怎么不把我踢远点，干嘛还成天找我！你不愿意，我就愿意啊！我是不舍得逼你，可你也太能占便宜了，我上辈子欠你的呀！”他越说越觉得自已可怜，索性扯开嗓子哭嚎，像要把一直以来的委屈都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