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出来的野狼有三十头,它们没有露面?,其实就连陈妇也拿不准它们是否跟着,队伍里只要妙娘能吹响虞姑娘给的那支银色短笛。
这一路上除了风雪大些,走的慢些,倒也还算顺利,将家眷送到地方,她们就去了府城。
与此同时,距河渠县城几十里外的小坝村,遭了一股从燕州流窜到庶州的盗匪洗劫,有胆子反抗的青壮全被?杀死,其余村民被?集中关?在地窖里,稍有姿色的媳妇姑娘被?当成窑妓供这些盗匪取乐,有两?个不堪受辱的已经撞了墙,盗匪嫌晦气,就将她们的尸体丢到外面?树林。
匪首搂着瑟瑟发抖的少女在喝酒,他的一个手下走进来凑到他耳边道:“大当家的,地窖里有个糟婆子说她知道有处地方粮食多,还有未经人?事的水灵小娘们儿?,离这也不远,守村的多是寡妇,没多少青壮。”
“哦?”匪首将少女推开,“真的?把那个婆子带上来!”
“好咧!”手下答应着就去带人?。
婆子不是别人?,正是从南柏舍离开的焦姑母,她一家本是要投奔别的亲戚,还没到地方,半路上就碰了盗匪,老头和两?个儿?子死了,剩下小儿?子也投靠了盗匪。
很快焦姑母就被?带上来,瞪着俩往外凸起的眼珠子向?匪首说起南柏舍。
“那些骚寡妇可是顿顿都吃白面?,还有肉,村里有数不尽的牛羊马。大爷要是不信,可派人?去打听?,那村里还有自己的商队,每次出去都带回来可多粮食,几大车几大车的往村里运,很多人都看见过。她们有钱有粮,大爷去抢了她们,肯定能发财,我愿意给大爷们带路。”
这股盗匪刚到庶州,还没有来得及知道虞归晚和她的顺利镖局,如之?前黑子山的山匪一样只把南柏舍当成待宰的肥羊,召集手下就要出发,走之?前还放火烧了小坝村,村民也活生生被闷死在地窖里。
焦姑母和她的小儿子吓得面如土色,若不是还要留着带路,匪首也会把他们烧死。
那晚答应会帮幼儿?,自不能言而无?信,虞归晚已着手开始准备。
原打算猫冬的商队又开始出动,不过这次不是去关?外,而是前往中原,如果可以,最好是能在盛都开一家货铺,方便她的人在麒麟城收集关于朝堂的消息。
她对这些还不甚了解,布置计划的是幼儿?,她出人?手和钱。还多亏了盐井,才让她现在不缺钱,若不然别说帮幼儿?翻案报仇,养家都成问题。
程伯和佟汉已领商队前往麒麟城,带去的都是从关?外运回来的珍宝或药材,先前在府城出售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好的虞归晚还没有找着机会出手,一直藏在库房。
麒麟城跟庶州府城不同,那都是达官贵人?,没点罕见宝贝很难打开市场,敲不开这些高门,想要探听?到有用的消息也难。
村里能用的人?手还是太少,又一下子派出去那么?多,村子的守卫就成问题。
她从村外大肆雇人?,没有工钱,只管饭食。
在冬季村村都少粮的情?况下,为了能填饱肚子,多得是人?冒雪前来,青壮和健妇都能留下,年老的也能安排去制冰箭冰刺。
这些人?不能住在村里,都被?安排住在村口的毛毡帐篷。
毛毡原是商队从关?外用雪花盐换回来的,一直堆在库房没有动,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别看帐篷条件简陋,却十分?能防寒,底下还铺着烧热的卵石,又有厚实的皮毛,这可比他们自己家住的茅草屋要暖和,钻进去了都不想出来。
虞归晚从他们当中选出一批人?进行训练,言明只要练出本事就可跟着她的商队出去贩货,到时会得到丰厚的报酬,前提是对她忠心?,若让她发现谁吃里扒外,她绝对会让这个人?后悔来到南柏舍。
锐利的视线扫过新?来的这些人?,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我既雇你们来干活,你们自是要听?我的,凡有偷鸡摸狗,心?怀鬼胎的,一经发现,全部?扒光了吊上围墙,冻不死就喂狼。”
所有人?都竖起汗毛,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廖姑担起训练人?的任务,她弓箭拉的好,又是虞归晚的徒弟,就算年纪小些,也没人?敢小瞧她,村里村外的人?都见过她用冰箭射杀过一头误闯到村子附近的棕熊,剥下来的熊皮成了她那匹枣红马的御寒披挂。
入夜,数十头吃饱喝足的野狼趴卧在雪地中,厚实的皮毛让它们不惧严寒,睁着灰褐色的狼眼盯住进村的山路。
围墙角楼上,值守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皮毛穿皮靴,还有皮手套,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很旺,吊起的铁锅里面?是咕嘟咕嘟翻滚的肉汤。
其中一人?三两?口吃完一个白菜肉馅儿?的包子,咂巴嘴,意犹未尽,又拿起一个狠狠咬去一大口,再端起碗喝一口热乎乎的肉汤。
“我家过年都吃不上这么?好的,瞅瞅这白面?大包子,就是以前日子还行的时候也舍不得这么?吃,这两?年税重,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粮仓和米缸早见底了,一家人?都在饿肚子。现在多好,我来南柏舍抢到这个活计,能从嘴里省下口粮往家里带,老母妻儿?也能熬过这个寒冬,等明年开了春,我就把一家老小接到这边来。我可听?里面?的人?说了,开春这边更缺人?干活,要是能在这边有一块地,日子肯定能慢慢过好,看见村口那些没有?他们原也是来这边干活留下的,跟虞里正借钱买的地,建房的青砖也是,每个月一点点还,要是能跟着商队出去,一两?趟就能把钱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