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道德绑架我,”杨婵昂着头,道,“我与你们素未相识,凭什么冒着风险救你们?”她又不是哪吒那般随心所欲的人。
她心里装了太多东西,做什么都心有顾忌,何况是九苗这样的麻烦。
少舸沉默良久,在灯火闪烁的下一个瞬间,说:“我知道姑娘帮我们风险很大,我不会让姑娘白帮忙的。”
“姑娘只要肯出手救治阿姐,试一试也行,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献上无上的至宝,以报姑娘大恩,”
杨婵哼了一声,她道:“这世上能有什么无上至宝?”
“是啊,能有什么至宝让拥有宝莲灯的你也能心动?”少舸淡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姑娘看了这个会不会改变主意,出手相帮,但姑娘既然来了,看一看又何妨呢?”
少舸说的太平淡太寻常,杨婵顿了顿,还是迟疑了。
少舸见杨婵迟疑,也不卖关子,将怀中一直藏着的兽皮拿了出来。
见他拿出此物,一直毫无波动像个死人的人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身形瘦弱,和她那个硕大的肚子相比,她的四肢有些过于纤细了,仿佛她周身所有的营养都被吸去了,将她吸成了一具骷髅。
少舸一顿,低头,对上她的那双紫瞳。
“阿姐。”
“不要。”她声音很沙哑,应该是很久没有说话了。
少舸自杨婵见面以来,第一次沉下眉眼,严肃地喊:“茶茶。”
“不要。”茶茶毫无波澜。
杨婵注意到她露出来的纤细的胳膊上全是丑陋的疤痕,此外,和苍白的脸颜色不同,她的四肢也呈现出乌青色。
少舸皱着眉,与茶茶无声地对峙着,但是茶茶即便虚弱得动弹不得,依旧不肯让步。
少舸深吸一口气,不再同茶茶讲理,他一把拉开茶茶的手,将手中的兽皮交到了杨婵手中。
杨婵将兽皮展开,看见了上面的文字,从开头念起:“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
一些散乱模糊的记忆开始复苏:“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生”
云华那温润如春风一般的声音拂过耳朵。
“混沌生天地,阴阳轮转,生其四象,万物循律而生,循律而灭,是为自然。”
云华一边说,一边在杨家的石墙上拿笔蘸水,在墙上比比划划。
她一只手抱着杨婵,一只手拿笔画画,竟然两边都很稳当。
杨婵刚睡了一觉,被聒噪的蝉鸣声吵醒,撒娇似的缩进云华的怀里,闭着眼睛在夏日的午后依旧昏昏欲睡,她抱着云华,呢喃着:“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