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呢!”达纪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欢喜!他愈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喃喃道!
“可是,你,,,,,”
我的话未完,便听到有人喊着:“达纪将军,皇帝让你们此刻去见他!”一个穿着圆领胡服的侍卫疾步向我们过来。
达纪又紧紧握住了我想要放开他的手的我的手,柔声道:“父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何况,我也该带你去见见他了!”
今夜议事才毕,大毡房里的人66续续地走了出来,一个个地,满脸惊讶地看着达纪就这样拉着我的手走进毡房里去。
阿骨打靠在一个稍微高起的台阶上虎皮木椅里,正闭着眼养身,看起来满脸疲惫的样子。
我往达纪的身后靠了靠。
“没事!长生,你跟着我就行!”达纪转过头来对着我笑笑。
“父王!”都还拉着我的手跪下。
座上的阿骨打慢慢睁开眼睛来,只见他的鹰钩鼻下是两绺黑密的胡须,他那威严的寒光扫过来,让我忙低下头去:“林长生参见皇帝陛下!”
“你就是林长生?!”阿骨打的声音里,我实在听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我说。
“父王!”
“怎么?我还未说只言片语,你便开始护着她了么?”金帝语气平常,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能力。
“儿臣不敢!”达纪忙道。
“你有何不敢?”金帝缓缓道:“方才不是连兀鲁都打了吗?”
“父王!兀鲁次次相逼于我们,儿臣实在是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金帝笑了,那笑声里,又隐而不的生气。
“所以,你就对她说,你和她不再是兄妹了么?”金帝捋了捋自己的八字须,又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连我这个父王你也不认喽?”
“儿臣绝无这个意思!望父王明鉴!”达纪急道。
“你要爱谁,要娶谁,我都不管,只要是个好女孩就可以!”金帝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来,又道:“可是,你清楚她的来历吗?你知道她一个汉人不远千里来此苦寒之地,是来感受咱们北国风光的么?”
“儿臣当然知道!”达纪仰起头,对我笑笑,才说:“林长生,大宋东京人,因为要寻找抛下她而到金国的父母,才来到这样的苦寒之地,她救过我的命,不然,儿臣此刻绝不会还能在这里侍奉父王!儿臣还想要告诉父王,儿臣要娶她!”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金帝和达纪,只任眼泪又一次滴落在地上。
“汉人女子?”金帝皱了皱眉。
“父王,长生只是平常百姓人家的女儿,况且,您不是早已知晓?汉人又怎样?!难道结婚,不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么?!”
金帝看着阶下的我们,半晌没有说话,他慢慢靠向椅背,声音空旷:“你可想得清清楚楚了?”
“儿臣想清楚了!儿臣非她不娶!”
金帝嘴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他说:“兀鲁的事,我心中明白,多是她任性妄为,让你的女人吃了苦,只是,你说你要与她断绝兄妹之情,她一时半会若是要闹出什么事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又该如何?!你们年轻人,做事皆冲动妄为,从不考虑后果,日后若是有什么自己兜不住的,又该如何处置?你们又能否承担?”
金帝叹口气又道:“我本不想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但我是你们的父王,是看着你们从小长大的人,只希望你们一直那样和谐友爱下去,若是其他什么原因,破坏了这样的和谐,我可不会置之不理!”
“父王!长生不会是那个原因!我敢保证!”
“哈哈哈!”金帝的笑声在毡房回荡,让我心中突突突地狂跳。
“年轻人啊!多去经历,再说这些话吧!”金帝的眼神像鹰,看向人的时候就会觉得不寒而栗。
“你一直不说话,想是怕我。”金帝看向我,语气很是平静地。
“长生,是有些怕陛下您!”我咬咬牙道。
“哈哈哈!为何?”他竟然笑了。
“您是金国的天,长生只是异国他乡之民,故有所畏惧,且您是公主之父,公主之事又与我有关,怕,是自然!”
“这小女娃子!很会说话的嘛!”金帝捋须而笑道。
“这么说来,父王您是同意喽?!”达纪喜道。
“朕年轻的时候要做的事,也是谁人都拦不住的!”他的声音悠远,像是跌进了某个回忆里。继而又摇摇头,神情恢复如常,他道:“去吧!朕今日也累了,都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