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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闻言，谢知津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他，转身回到了会客室。

几个人商谈了两个多小时，谢知津少见的不那么苛刻，医院这边提得要求基本都应下了，许特助觉得奇怪，但又觉得谢知津的决策没问题，便没有提醒。

讨论完正事已经是中午，夏和风和其他两个副主任早就定好了餐厅请谢知津吃饭，谢知津应下了，穿上大衣，和几个人去停车场。

一行人刚走到楼下，谢知津忽然停了下来，他摸了摸口袋，对众人说：“我手机好像忘在洗手间了，我去拿一下，你们先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见状夏和风上前说：“我陪你去拿吧。”

“不用，太麻烦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谢知津客气地拒绝了，不等夏和风再说什么，转身给了许特助一个眼神，然后走进了大楼。

许特助对夏和风十分礼貌地笑了笑，说：“我陪谢总去拿就行，这是我的工作，您几位去车上稍等，我们马上就回来。”

说完立马转身追上了谢知津，跑进电梯里，谢知津按了五楼，关上了电梯门，然后从大衣内兜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许特助看见手机后眼睛都瞪大了，愣是没敢问，看了一眼谢知津难看的脸色立马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不听。

电梯到了，谢知津大步走出去，电话那边好像是接通了，谢知津没打招呼，直接说：“是我，谢知津，你现在在哪？”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谢知津脸色更不好看了，但语气还是淡淡地说：“好，我也快回锦城了，我让你考虑的事情想好了吗？”

谢知津径直走到夏和风办公室门口，然后举着手机，另一只手试探地握住把手，一拧，门没锁，打开了。

后面的许特助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得都结巴了，压低着声音试图阻止：“哎！谢总您…不是…这这违法吧！”

谢知津扭头瞪了他一眼，进去了。许特助赶紧闭上嘴，他犹豫了一下，凭借自己这些年对谢知津的了解，最后决定关上门站在门口望风。

上午夏和风刚送走石蕴玉就看到了谢知津，没来得及锁门就跟他去了会客室，所以桌子上的问诊记录和病例更没有来得及收起来，谢知津一走过去就看见了，病例上姓名那一栏写着熟悉的，正在跟他通电话的这个人的名字。

石蕴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带了点细微的电流声，有些失真，谢知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耳鸣，所以听不到石蕴玉的话，他就那样举着手机，耳边嗡嗡作响，把那份病例翻了个遍。

夏和风的字不像其他医生那么潦草，写得很认真，笔迹清晰，几年前的病例已经有些发黄，但还是干净整齐地夹在后面，谢知津翻开那些病例单，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怕黑。没安全感。应激反应。童年创伤。重度焦虑症。

治疗时间五年。………

过了许久，谢知津好像整个人刚从水里游出来似的深吸了口气，耳边的噪音渐渐消失，只剩手机那头石蕴玉浅浅的呼吸声，他把翻乱了的病例慢慢归拢到一起，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剧烈地发抖，甚至拿不住一张纸。

“石蕴玉，”谢知津一开口声音就是抖的，他用力握紧了手机，另一只手撑着桌子，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失态，然后用伪装好的平静的语气，对石蕴玉说：“我今晚就回去，你见我一面，求你了，好吗？”

原本定的计划是下周才回锦城，但吃完午饭后，谢知津马上让许特助订今天就回去的机票，许特助早就看出谢知津从夏和风办公室出来后脸色就不对，根本不敢说不，立马掏出手机查机票。

宜市和锦城靠的近，本来航班就少，最近几天都没有，许特助看了看高铁票，今天的已经售罄了，他有点绝望地把手机递到谢知津眼前，“谢总，什么票都没了。”

谢知津盯着手机上的已售罄没说话，许特助放下手机，犹豫了半天后，还是决定开口进谏一下：“谢总，其实咱们后面还有两个项目要谈，都挺急的，之前谈了很久，现在回去可能不合适，要不您…”

“许可，”谢知津出声打断了许特助的话，语气平静，“你跟我多久了？”

许特助愣了一下：“从您还上大学跟着您做生活助理了，当时我刚毕业来面试，您亲自挑的我。”

谢知津点点头，又问：“你刚来的时候，我怎么教你的？”

“您说…”许特助眨了眨眼，随即说道：“我们努力的唯一目的是能让自己为所欲为。”

“所以说，”谢知津站起来，拍了拍许特助的肩膀，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抬腿往外走去，“生意黄了还能再谈，人跑了就什么都完了。”

许特助还没明白过来谢知津拿车钥匙干什么，谢知津已经上车了，他赶紧追出去，边跑边喊：“谢总您要干嘛！”

已经系好安全带的谢知津放下车窗，表情十分友好地看向许特助，说出来的话却不友好：“我回锦城一趟，这里暂时交给你，要是真黄了，我就让你完。”

说完就丢下许特助，开车走了。

离圣诞节越来越近，马路两边都十分应景地挂上了平安结，看起来喜庆，只是今天天气不好，没多久就下起了小雨，路边的装饰也变得有点可怜巴巴的意思。

雨滴不断拍打着玻璃，直到视线都模糊了，谢知津才刚醒似的，赶紧打开了雨刮器，还好高速上车不多，他也只走神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