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自行车用布蒙上,推进楼梯下面,再也没有骑过。
在一个星期五的傍晚,陈知玉在拥挤又嘈杂的学校门口拦住了你。
“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
他用的是质问的语气,脸上也是罕见的愤怒。
难道他是又想起了你的好,所以才来找你么?一股无来由的委屈涌上心头,你需要紧咬牙关才能忍住鼻腔的酸楚。
“说话!”
他不但抛弃你,他还凶你,还要明知故问。
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冷漠:“你都有别人了,还来假惺惺的问什么?”
说完你便推开他往前走,摩肩接踵的家长和同学很快将你们分开。
“喂,顾如风,你把话说清楚!”
身后传来的生气的喊声,你没有停下脚步。
星期六的下午,你家的座机开始一遍又一遍响,上面是一个你熟悉得倒背如流的号码。
你挂断,他又打来。你再挂,他又打。
最后你把听筒拔出来放在一边,单调的铃声终于停了。
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你打开门,陈知玉正站在门外,怒视着你。
你条件反射地想关上门,他却已经抵着门迈步进来,平静地陈述:“你挂了我十二次电话。”
“顾如风,你给我解释清楚。”
你不知道他的怒火从何而来,你说:“没什么可解释的,事已至此,好聚好散吧,别再搞得一地鸡毛。”
陈知玉冷冷地笑了一声:“一个月前,你说你要恶补功课,不出去玩了。我说好。”
“结果我发现,你不是要恶补功课,你是要和我一刀两断。”
你在沙发上坐下,沉默地看着地面。
“顾如风,今天你就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你了,你要和我绝交?”
你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喂!”陈知玉跨过来,按住你的肩膀,强迫你抬头看他,“说话!”
你躲闪不得,使劲推他。他来了气,越发用力地按住你,你也怒火中烧,很快便和他扭打在一起,沙发上的靠枕和遥控器落了一地。
很快,你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滑坐在地上喘气,你的嘴角淤血破皮,他的右脸肿了起来。
饶是如此,他还是捂着脸追问:“说话!”
你用纸巾擦去嘴角的血丝,冷笑:“你都有王澜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陈知玉惊愕地问:“和王澜有什么关系?”
你嘲讽地说:“你和他住得多近啊,天天在一起玩多方便啊,你不是和他好了吗?为了给他补课,拒绝和我去骑行……”
说到这里你止住,低低地说:“你不就是因为果果的事情,才不理我的吗。”
陈知玉的脸上闪过错愕、惊讶、沉思与了然,最后定格在愤怒上。
他咬牙切齿:“顾如风,是你不理我,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是你不接我电话,是你不和我说话,是你在路上装作没看见我!”
他倏地站起身,在客厅里走快步走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你面前。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你听清楚了。”他说,“那天没和你去骑行,当晚我就在你的空间留言板解释了原因。体育课上,王澜想和你认识,却又觉得你冷冰冰的,所以想让我把你介绍给他。结果呢?结果你摆了一路的臭脸,也不知道谁惹你了!”
“后来你告诉我要恶补功课,行。你不和我说话、见到我就跑、不接我电话,我都当你是要节约时间去学习,因为你月考退步了,你又把成绩看得很重,我可以理解。”
“结果呢?”陈知玉恶狠狠地盯着你,“结果你对所有人都耐心和煦,只对我横眉冷对!你还挂了我十二次电话!”
“就因为你在脑补一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东西!”
“喂!”
“顾如风,说话!”
他的声调陡然一变:“你哭什么?!”
你双手撑着额头,眼前一片模糊,膝盖处的裤子渐渐的洇湿了。
“别哭了。”陈知玉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声音低了下去,他从兜里摸出一颗包装漂亮的巧克力,“喏,给你。”
你抬头看他,脑子抽了一般问道:“是单给我的,还是王澜也有?”
陈知玉愣了愣,随即怒道:“你他妈——”
反应过来的你迅速别开脸,面无表情地握住遥控器又松开,掩饰着你的慌乱。
“——不吃算了。”他收回手去,却被你截住。
“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