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盘子拉回自己手边。
韩胥:“……”
他打量着林秣阳,一个十二岁便上了战场,杀出重围成为少年将军的人,绝无可能是天真烂漫之辈。
这般殷勤的接近赵锦俞,想做什么?
拿起一粒无名子,也开始剥壳,闲聊般问林秣阳:“你说,你母亲是苏州人?”
林秣阳:“正是。”
韩胥:“你父亲也是苏州人?”
林秣阳:“父亲不是。父亲祖籍江州,是个读书人。不过时运不佳,只考中了举人。后来被教他的先生看上,在书院做了教书先生。”
“如今还在书院?”
“不在了,我是遗腹子,父亲死后,母亲才生的我。”
遗腹子……
这么说,林秣阳的父亲死于十五年前。
他又是教书先生。
韩胥忽然想到了十五年前那桩惨案,无数读书人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若真如他所想,他接近赵锦俞,是为了当年的事吗?
韩胥隐下心中震惊,道:“抱歉,提及你伤心事了。”
林秣阳一派释然:“兄长言重了,再伤心的事日子久了,也只是旧事一桩。无碍的。”
韩胥:“你小小年纪,倒是通透。”
林秣阳:“不过是没办法,苦中作乐罢了。听说兄长父母安在,还有兄长弟妹为伴,秣阳实是羡慕。”
韩胥:“热闹都是他人给的,个中好坏只有自己清楚。”
赵锦俞侧目。
没想到两人还聊起来了。
虽然没听清他们聊了什么,但气氛和谐,不像平时韩胥见到苏玉卿,就一副想吃了他的模样。
三人在南曲苑待到接近午时才离开,林秣阳还想邀他们共进午膳,被韩胥寻个由头拒绝了。
扶着赵锦俞上了马车。
韩胥在,林秣阳打消了同行的念头。
“这边离我家近,我走几步就回去了。兄长和郡主姐姐慢走。”
韩胥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拱了拱手:“再见。”
林秣阳也拱了拱手,算作还礼,又朝马车上面道:“郡主姐姐,回见了。”
赵锦俞在马车中回:“回见。”
韩胥上马车时,见挂在檐角的铃铛不见了,问马车夫:“铃铛呢?”
马车夫回:“殿下嫌吵,扯掉了。”
韩胥心一沉。
那铃铛,是当初赵锦俞缠着他买给她的。
几文钱一个的铃铛,她宝贝似的捧在手里,一连几日都带在身上。
后来,她将铃铛拴在了车檐处。
她说挂在那里,她只要上车便能看到。马车走时叮叮当当响,她听了很开心,他听到,就知道是她来了。
连一个铃铛,她都不想要了吗?
韩胥心想。
上来马车,赵锦俞不知是累了,还是单纯不想看他,倚在软枕上闭着眼睛小憩。
韩胥到嘴边的话,只得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