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孩子。”祝也荞端庄地说。
谢京拙嗯了声:“帮你绑了这么多年头发。我能不知道?”
上一年级那会,祝也荞特笨,扎头发也不会。
那时候谢京拙也小呀,他还是男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个。
但看见小姑娘哭得眼眶通红,拿着皮筋递给他,哭着说:“哥哥,老师说得绑头发,不绑会扣分的。我不会怎么办。”
他也只能去学。学会了教祝也荞绑,她笨手笨脚地学不会,谢京拙没什么耐心,就帮她绑。这一绑就绑了好几年。直到祝也荞四年级才学会。谢京拙才卸任小祝公主的发型师这一艰难职责。
“我现在会绑头发了。”祝也荞吃完饭,拿纸巾擦擦嘴。
“是,我们小祝多聪明,”谢京拙语气吊儿郎当:“绑头发学了四年就学会了。”
小姑娘低下头不吭声了,眉眼乖顺地抿着唇角。
一副想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的受气包模样。谢京拙偏头哂笑了下,拿起她碗筷去厨房:“作业写完了吗,待会送过来检查。”
“快了。”
“今天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祝也荞想也没想就回答:“很好。”
谢京拙打开水龙头洗碗,水声沙沙浸满池子,随意问:“哪里好了。”
她在身后,不假思索地应:“因为有哥在啊。”
初三那会他上高一,两人分校,特别难受。
谢京拙心脏像被抓了把,很柔软。
*
祝也荞写完作业,敲谢京拙的门。
一道懒洋洋的嗓音抛过:“进来。”
祝也荞拿作业给他,谢京拙检查作业的时候,她坐到橙黄色的沙发上,脖颈后仰地看天花板,百无聊赖。
倏尔,今天在台球馆看到的一幕跃于眼前。
祝也荞鬼使神差看向谢京拙。
少年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没干透,空气里传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和她用的同一款。
他穿了件黑T,手捏着她的试卷,拿笔看得认真,肩膀后侧的肩胛股突出地鼓起,嶙峋又硬朗。
从她这个视角看不到他的五官,只能侧面看到男生浓密的睫,在房间昏黄灯光的晕染下微卷翘的分明。
祝也荞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她哥长得很帅的呢。
大概是上一年级的时候,只要到了下课时分,就会有很多女生跑过来见来接她的谢京拙。
谢京拙确实长得好看,那种痞痞的劲,帅得很迷人。
以前还不算太明显,也就是刚才在台球馆见到那么多漂亮女生围着他,她才彻底意识到,他真的很招人。
……
谢京拙给她批完作业,祝也荞拿作业往门口走,手握上门把手,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生理期快到了,这两天注意点。”
“喔,”她脚步顿住:“知道。”
“家里东西还够用吧?”
祝也荞低声回:“够,年初买的还没用完。”
谢京拙抓了把头发,起身:“行,你睡觉吧,明早七点起,赖床就揍你。”
祝也荞回瞪他一眼:“你揍死我就没妹妹了。”
“那不是更好?”谢京拙踩拖鞋去客厅拿冰可乐,勾勾唇角:“小拖油瓶没了,还挺省事。”
祝也荞默了默,忽然问:“哥,你会不会真的觉得我是拖油瓶。”
谢京拙一愣,瘦削冷薄的手指卡住可乐罐子,指尖轻松抵开,有气泡沿着冒出来,滴在皮肤上冷气卓然,他低撂眼皮:“不会,没有你我那年就真跳了。”
仰头喝了口可乐,谢京拙喉结一滚:“所以,我的命写的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