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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这一夜，陆景曜梦见了陈初夏。

陈初夏的左手和右手分别被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牵着。

她纤细的脖颈光滑如初，对他柔声呼唤：“曜哥。”

他不敢置信地向她走去。

“阿昭、阿盈，快叫爸爸。”她蹲下身推了两个小孩一把。

“爸爸！”小男孩和小女孩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呼唤。

陆景曜就在这个时候醒来。

“阿昭，阿盈。”他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他记得陈初夏说过，因为自己是独生女，从小就很羡慕别的小孩有哥哥姐姐，所以以后生小孩，她想生两个，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男孩就叫陆成昭，女孩就叫陆成盈，好不好？”

她躺在他的腿上，任由他的手指穿过她湿润的发丝。

吹风机运作的声音有些吵。

但他还是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鼻尖痣，说：“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叫昭和盈吗？”她不依不饶起来，攥住他的手指。

“那，为什么？”他从善如流。

“昭是明亮的意思，盈是圆满，我希望我们的小孩能够光明灿烂且圆满地走完这一生。”

她和他十指相扣：“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圆满地走完这一生，我爱你，曜哥。”

他回握住她，一根一根手指地亲过去：“会的，初夏，我爱你。”

是我爱你，不是我也爱你，不是因为她爱他所以他才爱她。

不需要这个前提，他爱她，不因为任何原因才爱她。

陆景曜回忆着刚刚的梦。

他忽然想起，有一种说法，死去的人如果入梦就代表这个人要投胎转世了。

陈初夏要投胎转世了吗？

他无法自抑地心酸。

看着挂在正中央的婚纱照，他喃喃：“初夏，等等我，不要走好不好？”

照片里的陈初夏对着他灿烂地笑。

陆景曜也笑起来，一滴泪被轻轻抹去，他说：“初夏，你等着我。”

他不知这种想法是否自私。

他分明是个无神论者，可现在他却在祈祷陈初夏不要投胎转世，而是等着他。

甚至，他有些魔怔地环顾四周。

“初夏，你在我身边吗？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魂，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呢？”

陆景曜下床，走进衣帽间。

花阿公给陈初夏做的旗袍已经被他整整齐齐地挂在这里。

“初夏，你会在这里吗？”他摸了摸旗袍。

坐下冰冷的地板上，自顾自地说话。

“你不知道吧，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心灵感应，你痛不欲生的那一刻，我也好痛。”

“初夏，对不起我说了好多遍，你会听到吗？我知道说对不起，也换不回来你，可是一想到你孤单地躺在那里，我的心好痛，除了对不起，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

“你知道我一直爱你吧，在走的时候你恨我吗？恨也是应该的，我没资格叫你不恨我。”

“初夏，你在看着我吗？阿婆说我要好好的，别让你担心，她又说你去她的梦里和她告别了，初夏，不要和我道别，你在那里等等我，我处理好一切就会来的。”

陆景曜翻来覆去地说着话，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是有好多话，他太想和陈初夏说了。

而这时，手机响起来。

陆景曜没理会。

它却固执地响个不停，大有一种不接就会永无止境地打下去的意思。

他终于站起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

只见来电显示是【妈】。

滑动接听，陆母的大嗓门就毫不留情地冲击着陆景曜的耳膜。

“景曜啊，陈初夏死了，你这下可以考虑让若朵进门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