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常乐听了,皱皱脸:“诶,你这可是误会了,我小师叔法力高强,来选国师,只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你不拜入他门下,我还想拜入他门下呢。”
孙止忧叹了一口气:“那你容我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孙常乐边起身,边说:“记得哈,别忘了告诉我。”
孙止忧目送孙常乐离开,待他消失在视野中,才回过头来,给自己斟上一杯茶,小酌一口,似有若无地笑道:“修道。”然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回家已有十来日了,孙止忧对将军府的生活日益想念,她想起梁若奇安静的侧颜,想起东玉快乐的笑脸,想起一笔一画书写出来的各种汉字。想起梁若奇把她从水里扶起来,想起冬日的枯树枝,想起梁若奇接住她的那一瞬。她坐在窗边,这是百花凋谢的暮春时节,窗边的花,也无一例外的凋谢,她想到宫墙里的五一,他刚到皇宫的时候,是不是也看着落花莫名的感伤。她将注意力集中在窗外去,看见嫩绿逐渐变深,终将变为夏天成熟的绿色。
突然,她看见一个人立在残败的落花中,她只能看到背影,这个背影看起来比梁若奇高,没有梁若奇壮,细细长长的立在那里。
孙止忧从悲伤中缓过来,想去看那个立在落花里的身影究竟是谁。她起身,朝院子里跑去。
到那人身后侧的时候,她发现他带着面具,反应过来:“小师叔。”她不知怎的,竟跟着兄长孙常乐的方法来唤纪尘子。
北池转过身来,柔声问道:“孙姑娘所谓何事?”
“哦,见有人立在落花中,正想查看是谁,没成想是你。你在这儿赏花吗?”孙止忧猜想道。
北池转头看一眼落花,又回过头来看她,笑一笑:“差不多是吧。这时所谓落英缤纷,有此良辰。孙姑娘不如同我一道在这里赏花。”
孙止忧看一眼落花的光景,便允诺下来:“如此甚好,抓住残留的春光。”
他们两个就这样立在落花中,任由白色的粉色的黄色的花落满一身。
孙止忧看着看着,又想起过去三年里,梁若奇经常立在花下,看整整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的时候,她就在远处看着他,看他的背影与落花一起,迷蒙地重迭,消失。
像是察觉到什么,北池突然开口问道:“在想什么呢?”
孙止忧从回忆中抽出身来:“没想什么。”她淡淡地回应道。
“要不我教你几招防身的吧。”她现在是一介凡人,他得教她些防身之术。孙止忧正是南田失去神体后,堕入凡尘的肉替。北池此行,也就只有让她修成仙体,返回天界,再做别的打算。
孙止忧思索片刻,还是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好吧,那便有劳小师叔了。”
北池将手掌竖着挨向她的颈窝,说:“往这里一劈,可以让人失去知觉,晕倒在地。”
“是这样吗?”孙止忧学着他的样子向他的颈窝劈去,又在靠近时止住了。
北池看了一眼她的手,说:“对,就是这样,记得用力。”
孙止忧收回手,心中想着:“下一次可以拿我哥来练一下手。”露出了一丝要搞恶作剧的笑容:“这个对人体没有什么损害吧?”她问北池。
北池挑挑眉,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放心,没有损害,你可以找个人来试试。”
“好,多谢小师叔。”孙止忧抱拳,准备马上去现学现用一下,就在转身的时候,北池叫住她:“孙姑娘,请等一下,我还没有教完。”
孙止忧转回身来,眼神中有了些许期待:“小师叔,你还有什么招式要教给我?”
“还有一个可以让周围的人都暂时晕过去的法术,只是需要你每日练功才能成功。”
“那便晚些再教吧。”孙止忧听闻要日日练功,就不准备学了,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便随口推辞掉了。
北池知道她现在不想学,也不为难她,就说:“也罢,待到你愿意拜入我门下之时,我再教你也不迟。”
“嗯。”孙止忧点点头,去找孙常乐去了。
走到孙常乐房门口,几个侍女见了她准备去通报,她拦住她们,示意自己进去便好。
她走进去,孙常乐正好背对着她立在房里,孙止忧悄咪咪地过去,一记刀手就要劈在孙常乐颈窝里,可孙常乐头都没转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转过来,看着孙止忧,贼贼地笑道:“止忧小妹妹,你是不是太低估你哥我了,你哥我毕竟学了近四年的道术,虽然至今仍未精通法术,但修道之人的敏锐还是有的,你这对付普通人的招式对付不了我。”
孙止忧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我不过想练练手,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这个机会都不给吧?”
“好啊,我叫你练手练个够。”他越过她,朝门口喊:“春花秋月芙蕖,快进来。”
孙止忧听他喊人,不得不在心里吐槽他取名取得真是俗,什么春花秋月芙蕖,她还潘安罗敷相如呢。
人叫进来了,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孙常乐对亲妹妹孙止忧说:“你来啊。”
孙止忧看了一眼,就说:“你们都退下吧,我不练手了。”
侍女们都看向孙常乐,听他指挥。
孙常乐见状,摆摆手:“你们退下吧,我妹妹不需要你们了。”
侍女们听话地退下。
孙常乐凑在孙止忧耳边说:“好妹妹,这是我小师叔教你的吧。”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孙止忧说:“怎样,你小师叔不教你,教我,你心里不舒服呀。”也不是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