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季望舟看见她的手指上下移动了一下,“你不会是以为……”
他当即打断她:“闭嘴,我给你拿衣服。”
明竹想明白了之后才觉得好玩极了。
她裹着毯子跟在他后面,脚底贴着地板发出了闷闷的响动,但她的笑容分外轻快。
季望舟快要被她吵死了,到衣柜前猛然站定回身,伸手就扣了她下巴。
明竹也很自觉,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添油加醋了。
在一头充满危险气味的野兽面前,要学会屏住呼吸装死来躲过劫难。
她不动了,也不笑了,反而伸手抱抱他。
而野兽并不知道,她偷偷摸摸地在摸他衣柜里的衣服,等他想推开人时,明竹手里已经拿了一条长袖衫脱离他怀抱了。
“我去洗澡。”
她说完立刻就走了,甚至连一个回头都没给他。
季望舟在原地,不一会儿收到条消息,她发的是语音,因为在浴室里,声音略有些空灵,但她的声线是压低的,“季老板,别太生气,人嘛,看开点。”
语音截止的那一刻,季望舟闭了闭眼,恨不能给她从浴室里直接拎出来。
但他还是决定算了,他去开了窗通风,又冷眼扫过还在窗框上残留的烟灰。
她大概不知道,她刚才说梦话了。
抓紧了他的小臂,一直让他别走。
叫谁别走呢?
和他做着爱,心里却想着别人。
真有她的。
33
明竹心情异常好,她看到了季望舟鲜活的一面,水滑在身上的时候她就能回忆起他每一个发狠的时刻,原来那些都是因为她不小心放错的两个代词位置。
她一边暗自称道自己的成功,一边揉着泛起泡沫的头发,觉得那层层泡沫都在融化着此刻全部身心。
待一切静止,关上淋浴头的时候,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刚才正在持续性地冒出名为欣喜的情绪。
她又突兀地笑了,整一年了,医生开的药吃了不少,但实际没有多少用处。
原来,季望舟比那些难吃的中西医药管用得多。
她穿好衣服出来就喊他,可扑了个空,风把窗帘吹扬起来,宣示着战役的彻底结束。
空气里还有着淡淡清新剂的味道,是角落那台清新机在运作。
走得挺快。
明竹走下楼梯,想找到季望舟,却行至半处对上一双陌生男人的眼睛。
楼底下的男人和季望舟全然是两种类型,五官清俊,透着股偏少年感的英宇气,见到她时眼里出现愕然,但旋即收敛。
还不待她开口,季望舟已从被掩着的地方走进了视线范围。
他照样冷着脸,“下来,吃饭。”
明竹一眼便知他气没消,应了一声走下去。
墙上的树状时钟的指针笔直地指向上方正中的那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