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公主气得七窍生烟,六公主在旁解释来晚的原因:“我们从宫里出来,比不得皇姐近,来晚也是正常。”
容清樾挑眉:“宫门寅时便开了,两位皇妹要是有心,何不卯时就出门,肯定能比现在早些。”
七公主咬牙切齿道:“六皇姐今日难得早早进宫,我和六皇姐辰时要给各位娘娘请安,皇姐讲讲道理行不行?”
容清樾‘哦?’了一声:“我没有和皇妹讲道理吗?若换做是我,在宫里日日给娘娘们请安,终于有到姑姑面前尽孝的机会,定然向各位娘娘告假,就一日,我相信她们不会为难于我。”
七公主气急败坏到敬词都忘了用:“你都说了你是你,我和你不一样,我怎么可能——”
“皇姐何必这样强词夺理?”六公主适时发言,撑着七公主后背,“小七未曾分府别居的公主,要出宫一趟不像皇姐一样随意,来晚是能预料到的,皇妹相信皇姑姑会理解。”
“我来晚的原因早已遣人告知姑姑,”容清樾淡笑着看她,“皇姐相信姑姑一定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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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和小七两人就那性子,你何必在门口与她们多费口舌?”凌垣长公主如珠落盘般的声音落入耳中,容清樾一粒一粒吃着长公主剥给她的瓜子仁,静待她的后文,“让人见着还以为你这晋昭公主回来就失了势,让两个妹妹给欺负了。进府里来,姑姑给你撑腰不好么?”
容清樾指了指自己的脸:“姑姑,我现在二十四了,不至于让两个小的给欺负了去。”
“哎哟!”凌垣长公主笑着弹弹她的脑门,“孩子大咯,都不想依靠长辈咯!”
容清樾嘻嘻笑着,拿了桌上的蜜枣吃几颗。
“南启质子,你是如何打算的?”长公主冷不丁问起。
容清樾不假思索的说:“没什么打算,看陛下如何安排吧,只要人活着就好。”
“我听母后说,你给了质子一个承诺?”
容清樾捏着枣的手稍有停顿,但长公主说这话时脸上无异,她便笑着说:“不轻不重的承诺罢了。只是觉得那质子体弱,未免轻易死在北晋,给南启找茬的理由。姑姑若是对他有什么心思,留条命,只管去做就是。”
长公主至今未曾婚嫁,但她喜好男色,府里养了许多男宠,个个都是长相俊美而各不相同的货色,李绪长得不差,她会看上也正常。
长公主就知这侄女头脑聪明,随口一探就知她想要什么。
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凌垣长公主说:“走吧,宾客都齐了,你该去见见故人了,他们甚是思念你。”
凌垣长公主喜好种花,昌宁帝对唯一还住在云都的皇姐一向敬重,非原则性要求都是予求予与,长公主要稀世花种,昌宁帝特派官员翻遍整个磐晏大陆都会为其找来。
长公主的花园,奇珍异草数不胜数,都是别处看不到的。
园子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处,分别对应春夏秋冬和常青树,三月正处春季,梅花花期开过就到樱花、茶花花期的花绽开,东边樱花分粉樱和白樱,粉白交迭,煞是柔软。
容清樾与长公主并肩走着。
形形色色的人都聚在花园东边,少许人不愿去凑热闹,拉着自己的好友在一旁树荫下说着闲话。
众人见到两位公主来,纷纷折腰行礼。
长公主拍拍容清樾的手,让她自己在院子里走走,她则去与丞相嫡女宋时雨说话,容清樾在宋时雨看过来时颔首打了招呼,长公主见她往阿姐容依音在的位置指了指,会意地朝她点了点头。
任箫的身子骨最近健壮许多,今日天气也好,容依音想着她回来要让妹妹见一见侄子,今日便将儿子带了过来。
容清樾过去,叫了一声‘阿姐’,便弯下腰笑着与小孩子对视:“小猫儿,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啊?”
容依音的儿子任箫,非足月出生,生出来的时候小小一个,哭声也同猫儿一般,容清樾便总是小猫儿、小猫儿的叫他,不过他还没满周岁她就又出征去了,现下恐不记得她了。
任箫没见过眼前的大姐姐,她突然的热情让他害怕的往后缩到母亲的腿后面,只露出小半个头和一只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阿姐,”容清樾问道:“我记得小猫儿今年五岁了吧?”
“可不是,”容依音说,“你去边陲之前他才几个月,一去四年,都长成好大一个了。”
容依音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着对他说:“这是你小姨呀,之前不还一直嚷嚷着要我带你去见小姨吗?怎么见到还害怕了?”又对妹妹说:“他前几天天天在我耳边吵吵,今天怕是突然见到,不是很适应。”
“没事,”容清樾笑笑,伸手捏了捏任箫软嘟嘟的脸颊,“小猫儿,我是你的小姨,容清樾,认识认识?”
任箫看着母亲与对面的大姐姐愉快说话,还有些亲昵,慢慢放松警惕,从母亲腿后走了出来,拘谨的说:“小姨好,我是任箫。”
容清樾说:“小姨本来给你准备了一副长鞭,不晓你今日会来,便没带,下次你来我的公主府找我,我亲自拿给你,可好?”
任箫一下眼里放光,连连答应:“好,小姨说话要算话!”
“算话。”容清樾伸出小指,“我们拉钩。”
“好!”
容依音看着姨侄俩互动的画面,鼻头微酸,眼里溢了水光,在容清樾与孩子说完话将要直起身时抬手拭去,换上微笑。
二公主将妹妹从六公主身边拉了过来,路上听着七公主愤愤言语,直说三皇妹如何,气得拧了一把妹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