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不做,一品都不做。
“呵,老狐貍,让我给他们白累三年还不够,还想让我白累一辈子!”
他不喜欢劳什子君恩臣义,以身报国,什么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喜欢赚银子,还更喜欢陪着沈绮和孩儿们逍遥玩乐,把这些年忙乱离家的缺憾,一点点儿都补回来。
更何况,以他的身家,实在没必要再做任何自已不喜欢的事情了。
于是,当今圣上破例赐职,谢聿铎固辞不受,只挂了个二等安北公的虚衔,以承圣恩。
此后,谢聿铎陆续收拢产业,外放支线,让利于民,隐身于市,好不至于再次树大招风,也给自已留出了更多的闲散时间。
沈绮可没有他那般清闲。
她要养育儿女们长大成人,关照玉镜一家人安居生娃,庆祝兄弟们中举授官,旁观小绫和小五恩爱吵嘴,偶尔带着孩子们去文家,和孟清徽的孩子们消遣厮混……
还有,她还要陪着自家夫君恩爱长久,白头偕老。
就这样,一家人在京城住了好些年逍遥日子。
等到小女儿能坐稳马背的时候,谢聿铎上书奏报,以病辞京,带着妻子孩儿,远游江海。
多年后,江南。
一个赶着牛车的老大爷,又看见那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满身是泥,背着小小的背篓在路边走,他像往常一样,叫住了她。
“丫头,还顺路带你一程?”
“好哇!”
等小丫头上了车,他忍不住开了口。
“你爹娘天天忙活什么呢,家里还有别人吗?怎么都没人带你啊?”
小丫头用小泥手撑着脑袋,想了想,实话实说。
“我爹爹天天进山采药,娘亲就在家给别人家孩子做衣服。我还有个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可是俩人都不在家,被爹娘送去亲戚家了。”
老大爷听见,就知道她家里穷苦,又瞧见她满眼童真,忍不住心生怜悯。
这段路不远,等她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老人家递给她两个果子。
“来,山上采的,甜!你拿着吃吧……可怜的娃啊……”
谢怀朦接了果子,甜甜一笑,谢了老人家,蹦蹦跳跳地走了。
刚转过弯,谢聿铎就从树上一跃而下。
“朦儿,今儿怎么走了这么久?我在树上瞧了你半天,要不然搭了别人家的车,我还要等你好一会儿。”
“哼,爹爹只说输了不准乘马,又没说不准搭车!”
她举起小背篓的药材给爹爹看。
“爹爹,下次我一定比你找得快!”
谢聿铎呵呵一笑,接了她的小背篓,把浑身是泥的女儿抱上马背,父女俩慢慢悠悠,往家里走去。
庭院树荫下,沈绮又做好一件小小的锦衣,细细翻看,迭放整齐,放在锦箱里,等下次有伙计回京的时候,带去给玉镜新添的孩儿穿。
她见谢聿铎拎着泥猴儿一样的女儿回来,又吩咐下人好生洗洗脏马,忍不住柳眉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