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闹钟。
为什么会在晚上十点定闹钟?
她思考中,手机被一把夺过去,邹容容又惊了一跳。
陆时言已经醒了,眼睛很黑,满脸怒火:“谁让你动我手机?”
邹容容手发麻,解释道:“我,我想帮你拿。你别误会。”
他头疼yu裂,已经不想听她解释,也不在乎她为什么在这儿,拧着眉,去看手机屏幕。
22:00。
他按掉闹钟,重新躺下。
手背覆在额头上,攥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
邹容容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有些战战兢兢,什么也不敢说了。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他好像清醒过来,问邹容容:“你怎么在这儿?”
邹容容结巴,“我,来找,找你。”
“什么事?”
她方才把想说的话都说了,鼓起来的勇气一泻千里,到了此刻,哪里还敢说真话?
“我,我来问问,你考得怎么样。”
陆时言手指紧了紧,随口说:“无所谓了。”
“啊?”
陆时言没有解释,两个人陷入沉默。
邹容容暗中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陆时言才行,否则,怕再没有机会。
正当她准备好再开口的时候,陆时言手机又响了。
他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仔细看着手机屏幕,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眉头皱得更狠,按掉。
邹容容看明白了,问:“你是在等谁的电话吗?”
“没有。”
手机又响,还是刚才的号码。
陆时言烦不胜烦,接起电话就吼,“n1taa谁!”
“……是我。”
陆时言浑身一僵,“许凝?”
穿过车流,他风一样疾跑过来。
摇下来的车窗里,许凝双手抱着胳膊,抬起泪眼看望向他。
夜灯与夜雨中,脆弱已无所掩藏。
陆时言一窒,准备好的那些话噎在喉咙,一句都说不出。
他拉开车门,风灌入,许凝冷得发抖,光着脚下了车。
高跟鞋歪歪斜斜倒在车里,陆时言躬身钻进去,将她的鞋拎出来。
司机:“你是她男朋友?打车费要付的。”
陆时言掏出一张红钞票,“不用找了……谢谢,谢谢。”
车驱离,许凝视线随着车尾灯也远离。
思绪被陆时言简单两个字扯回。
“抬脚。”
陆时言单膝跪下,轻握着她的脚腕,想为她穿上高跟鞋。
“不,不穿了,疼。”许凝喉咙沙哑。
有车灯照耀。
他看得清楚,她双脚上有很多细碎的小伤口,右脚脚踝骨肿得很高。
陆时言努力让自己冷静,一闭眼睛,沉了口气。
他将自己的运动鞋脱下来,右脚的鞋带特意拉得宽松。
袖子擦了擦她脚上的泥水,给她小心穿上,“这样还疼吗?”
他抬头,对上许凝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