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垂眸,吸了吸鼻子:“我不认识他……”
“还不说实话!”崔越庭突然发狠,力道加重,下颚肌肤出现一圈红印,“他不认识你会救你?还是你打算让我安排人亲自去查查你们关系?小美人儿,别在我面前说谎,你还嫩了点。”
“我……”阮妤看着他泪眼婆娑,“是,我们认识,之前和他在中州一家咖啡店认识的,他帮我挡了水,我很感谢他,他找我要了联系方式,我本来不打算给的……”
阮妤皱了皱眉,手指了指他捏住下颚的手,“疼。”
崔越庭还指望她挣钱,阿发这浑小子已经在她皮肤上留了印记,不能再有了,“继续说。”
下巴解脱,阮妤摸了摸被他捏疼的地方,带着哭腔解释:“他一直要,我想着人家好歹帮了忙,大不了给了以后他打过来我不接或者拉黑就是……谁知道他神通广大,查到我家住在哪儿,时不时去找我……
“有一天他突然来表白,我当时吓坏了,委婉拒绝了后他很生气,把东西塞我手里,放话我要是不答应自求多福……我一个女孩子怕出事和家里人说了,他们说赶紧搬家摆脱这个疯子,我来大东镇就是听别人说这儿能租到便宜车,还能走黑路,他再神通广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
崔越庭没说话,只那双眼藏着无声怀疑,没有接着她的话茬继续,另辟蹊径问:“发生这种事你们第一反应不是报警是搬家离开?有意思。”
阮妤抹去脸颊泪珠,她声音偏柔,吼起来威慑力也不太足,顶多叫人能看出她情绪起伏:“谁说我没报警,他有门路,警方找到他没说几句就放了,那次报警反而引来他报複,除了整天来我住的地方堵我,还安排人盯着我家人和朋友,时不时给他们打骚扰电话……”
话说多了,自己都觉得演得入戏,每一句控诉好似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怕崔越庭接着问或安排人去查。
“这麽看来,他挺在乎你啊。”崔越庭朝她勾勾手,“我有个办法能帮你甩开他,要听吗?”
“什麽办法?”阮妤先一步表明,“我不会开枪,你别让我杀人,只会把事情办砸。”
崔越庭轻嗤:“你就是想我还不一定给你枪,你当这玩意多好弄,金贵着呢!”
“那你说的办法是什麽?”阮妤狠狠咬牙,“只要能让我摆脱他,什麽事都行。”
瞧她恨不能把沈确挫骨扬灰的样子,崔越庭心里主意愈发大,刻意压低声为她出谋划策:“你手上的戒指和普通戒指可不一样,我教你。”
他牵起她的手,指腹在戒指异形白贝上轻轻点了点:“把这个推开,对準他脖子,会让他暂时无法行走,我可以安排人送你离开大东镇。”
他连打开都不敢,说明这东西的确厉害,沈确给她这枚戒指居然没教她使用方法,按说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枚戒指给她到底是为了防身还是让她对付崔越庭?又或是别的意思?
崔越庭起身準备离开,阮妤目光随着他起身而动,无意间和远处泰然视线相合,他朝她很快且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阮妤转眸看崔越庭,他已经走到门口,泰然刚才眼神交流确实是对她,他这又是什麽意思?
“泰然,带她出来。”
“是。”
崔越庭前脚话音落,泰然后脚行动,来到阮妤身旁,谈不上绅士,手上力道大,硬是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余光一乜,极小声说话:“照他说的做。”
阮妤听得仔细,他说话的间隙正好是拉她,没人在意和察觉不对劲儿,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目前确定了一件事,泰然的确是沈确提的那人,在崔越庭身旁或许有别的原因。
屋外,阿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傅柔慧停了手径直过来彙报:“吐得差不多了,一开始说的不算假话,之前那批货是他领头的,他说受人蛊惑,那人给他出的主意,就连老板也是那人介绍的。”
原本以为顶多阿发起了贼心干一票就收手,为了活命故意扯沈确做借口,没想到后面真有高人指点,向来都是崔越庭背后算计别人,头一次被人算计,这是毁他道上名声,“谁?问清楚指使的人是谁了吗?”
傅柔慧不着急说,意欲不明看了阮妤一眼。
崔越庭从她示意中,好似悟出了背后高人是谁,眼眸微眯:“你可别告诉我真是沈确。”
傅柔慧抿紧唇,怕崔越庭不信,把刚才问阿发的话一五一十转达:“那小子一开始死撑着不肯说,实在受不住了才肯吐实话,上次那批货也是沈确给他出的主意,说走货途中失点货很正常,下午阿发把你和他说的计划和沈确说了,两人商议将各自想要的人带走,是你那批货出问题,到时候担责的人自然是你。
“只是没料到事发突然,泰然提前发现他们两人约在山上见面,沈确去走货了,临走前和他交代要是等一个小时你没让他去抓人就是没事了,没想到你比他们商定的时间要迟,他打电话给沈确没接,找不到人商量,怕被发现端倪,才和泰然一起过去把那个女人带来。”
沈确……
崔越庭万万没想到被人连着算计两次,但凡早知道上次他就该把沈确毙了,这小子胃口不小,想吃下他在沙口站稳脚跟,估计还想接手他大东镇的生意,一路上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儿,果然是背后耍阴招的货色!
“泰然!”崔越庭气得直招手,“联系兄弟们,就说这批货有问题不送了,老子亲自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