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转身和邹明面对面,两人之间仅隔一步距离,她甚至要忍住男人玩味不尊重人的眼神和他谈判,“我名下有一套房産市值约在两百万,会尽快卖出,余下的两百多万我可以分期还给你。”
“分期?”邹明头稍稍一偏,粗粝食指蹭蹭脸颊,对她的提议不满意,“你看我像做慈善吗?”
“你的目的本来就是把钱拿到手,逼死我们是两败俱伤,钱拿不到你自己也会被查。”阮妤留意他有想走动的意思,提前后退一步,彼此距离再次扩大,“你可以考虑。”
邹明玩味的眼神渐渐散去,神色谈不上多好,对她刚才的一番言论有听进去,只是善于把控话语主动权,尤其他是债主,更不能让欠债的牵着鼻子走,“现如今欠钱的是大爷这话我以为是玩笑没想到是真的,你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啊,信不信我在这儿废了你妈的手,照样没事。”
“信,”阮妤掏出手机把资産证明找到递给他看,“比起砸锅卖铁一辈子都无法还清的人,我的工作要还清两百多万不是难事。”
资産证明是邓啓要求的,阮素云软磨硬泡下阮妤才松口t,邓啓大约怕她是贪财的人,提前调查清楚她收入来源,起初她不理解,现下倒觉得对方做得没错,碰上阮素云这样的丈母娘,有多少资産不够败的。
邹明将信将疑看她,接过手机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还挺意外面前女人收入不低,干咳一声把手机递了回去,“余下两百多万一个月内还。”
“三个月。”阮妤照实了说。
“什麽?!”邹明向前一步抵在她面前,食指指向自己脸,“老子跟你们非亲非故,给了你妈一个多月时间把钱凑齐,你不感恩戴德还敢蹬鼻子上脸,哪来的底气?”
邹明擡手落在她肩上轻拍两下,脸上又有了笑意,“不过你要是陪我一个月让你少还一百万也不是不行。”
覆在肩上的手像恶心的蜈蚣,沿着肩缓慢爬行到手背,它没有立刻离去,攀附在手背上轻轻摩挲,仿若在寻找最合适的地方下口。
“说实话,漂亮女人凭着一张脸就能解决许多事。”邹明眼眸中冉冉情欲渐明,“你何不利用自己优势解决当下难题。”
那双手不再安于现状,缓慢试探地划过手背摸索进掌心,粗涩指腹一下又一下扫过肌肤纹理,挑逗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邹明见她没有抗拒越发胆大妄为,握紧她的手準备把人拉进怀里。
随着吃痛声骤然惊起,包厢里诡异地散发出淡淡血腥味。
“老大!”离邹明最近的男人先反应过来,二话没说沖过来用力推开阮妤,“老大你没事吧?”
邹明疼得大喘气,右手紧紧捏住流血的左手尝试压住伤口,“刀……”
男人立时明白过来,以男性力大优势强行掰开阮妤手心,女人掌心鲜红一片,刮胡刀专用刀片死死握在手里,直至他掰开手仍能感受到颤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居然真有人做。
“小妤……”阮素云忍着疼努力撑起身体,借着沙发费力坐起来,一套动作下来竟耗费了大半力气,靠着沙发半天没法再动。
“给老子绑起来!”邹明由手底下人简单包扎好伤口,“刀片给我!”
男人看了眼手里刚拿过来的刀片,上面干涸的血渍瘆人得很,“老大,要不咱算了,万一搞出来人命,这里也交不了差。”
“笑话!”邹明怒目圆瞪,他一个当老板的被手下教育如何做事,脸面上自然过不去,指着阮妤吩咐,“给老子绑紧点,还有你,再他妈废话你去替她受!”
男人仅有的善心被老板骂得一文不值,再敢多说一句,邹老板真有可能要他的命,小心翼翼把刀片递过去。
门传来轻微的吱呀声,沈确走进监控室,环视一圈未见阿让身影,这小子八成又偷懒去了。
“确哥。”阿让从另一侧推门而入,手机屏幕仍亮着还未来得及息屏,怕沈确误会将刚才通话记录亮给他看,“西街那边赌场有点事。”
沈确把手机随意插回裤兜,“怎麽样了?”
“没什麽大事,她进去后邹明正在说话,后来对她妈动手了,估计现在商议怎麽还钱的事。”阿让边说边关了门径直朝电脑去,“我怕一会儿有别的人进来,所以把v105包厢监控暂时隐藏,不过电脑能看见。”
沈确轻嗯一声,双臂环抱,立在液晶屏前:“调出来。”
“行嘞,稍等。”
危急
手机亮度提供了小範围光线,阿让手指头落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经意瞥了眼桌上刮胡刀,“奇怪,那盒刀片去哪了。”
沈确转过身:“什麽?”
“哦,我昨天随手放在桌上的刮胡刀还有一盒刀片,记得两个东西放一起了,刀片没了。”阿让一门心思忙着调取监控视频,刮胡刀的事不过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食指用力落在空格键上掷地有声,朝沈确努努嘴,“喏,出……”
他错愕的目光传递给了沈确,重新放大的监控屏幕里正发生一件超出预料的事,阿让愣了几秒刚要开口问怎麽办,留给他的是一扇大力打开后还在摇晃的木门,沈确的身影已消失在密道里。
v105包厢气氛沉重诡异,邹明点了烟站在窗口旁,猛吸一口手上的伤好似减缓了,骂娘的话在心里说了不下百遍,想杀人的心亦是,心里头窝的火一盒烟烬灭也不能抵消。耳边传来手底下人告知人已经重新绑好。邹明把烟头扔出窗外,转头看被绑成死结的绳子,确定挣脱不了后要人命的架势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