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京墨,我就是想和你认真道歉,也想解释一下,不管怎么样我绝对没有和他发展关系的想法,让你不高兴很对不起。”
“天……”元京墨忽然有点头疼。
绿豆冰棍儿化掉的水顺着往下滴,元京墨摸摸口袋,拽出一段卫生纸塞进李明洋手里。
“你可千万别再道歉了,我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李明洋张张嘴,元京墨赶在他前面说:“你是不是喜欢有没有发展关系的想法都不用和我说,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别人想什么吧,除非你真干什么坏事了,没干就别道歉。”
“我没……”
“还有——”
李明洋当即闭嘴,示意元京墨继续说。
元京墨尝着冰工厂的山楂夹心里酸酸甜甜的味儿,半玩笑半认真道:“不想和你聊秦孝,你别提他了。”
李明洋木木答应:“哦。”
两厢沉默里冰棍被消灭的速度直线上升,不多久都只剩了扁木棍儿。
李明洋朝他伸手:“垃圾给我吧,我捎带一起扔。”
元京墨没客气,把棍儿放进包装袋里递给他:“谢谢啊。”
李明洋笑了笑拿着走了。
回来的时候元京墨手里拿了张纸在看——还是那张药方。
李明洋下意识摸口袋,摸了个空才不得不承认是又掉出来了。
“你裤子口袋开线了。”
而且开了不止一点,外口袋最底下那条缝线全部开着,裤子又肥,口袋不贴身,折了几下的纸很容易随着动作掉出来。
“我没注意……”细微滋生的窘迫让李明洋脸上烧得起热,汗顷刻从背上生出来。
不过元京墨没注意,他提醒完那句后视线再次落回药方上。这是张祛痰平喘的方子,用药偏重,对的应该是久病沉疴。
“你家里人哮喘吗?”
“对,我妈,”李明洋意外极了,方才的心绪登时散了个干净,“你居然会看药方?”
“会看,你这张药方应该是秋冬时开的,现在三伏天,该找大夫换方子,冬病夏治疗效会更好。”
“是去年秋天开的,时间长没药效了,我妈嫌花钱不肯看病,我本来想带着之前的方子和药店的人说说情况,看能不能先开点新药来着。”
“肯定不行,”元京墨说,“隔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号脉就给你开药才是害人。”
“是,大夫也说没法调药方,但我妈不愿意出来,上门号脉我身上钱不够,就没成。”
元京墨把药方叠回原样还给他:“上门号脉多少钱?”
“一百多。”
元京墨竖起一根食指:“一根冰棍儿。”
“什么?”
“你要是这会儿有空,我跟你去家里看看,就当谢谢你请客。”
李明洋一时怔怔没回答,元京墨说:“我爷爷是中医,我从小跟着他,大学也是学的这个,要不然回宿舍我给你看校园卡。”
“没有没有,我不是不信,我信你,我就是……”李明洋几乎要说不顺话,“你还想吃什么味儿的,我给你买。”
“连着吃容易闹肚子,”元京墨看看手表时间,“走吧,早去早回。”
“好的好的,走这边,很近的,中午前肯定能回工地。”
“你家这么近还住宿舍啊?”
“是租的房子,很小一间,夏天我住在那儿不方便。”
“这样。”
“谢谢你啊,真的,太谢谢了。”
元京墨臭屁地弹了下帽檐:“客气。”
李明洋笑起来,过了会儿说:“我真的很羡慕你,和秦孝没关系。”
元京墨意外地转头看他,不等开口,李明洋忽然一把给自己嘴捂住了:“不提,不提。”
第73章避嫌
李明洋妈妈的情况有些复杂,病反复发作,日久体弱,虚实夹杂证成痼疾,有很大发展成肺气肿的可能。再加上长年饮食凑合,住处又阴暗不朝阳,林林总总不只是缓解哮喘这么简单。
元京墨光号脉问诊就用了半个多小时,接着聊到妊娠时候遗留的病根、平时不注意的生活习惯,落笔开方时对其中几味药的用量反复斟酌,保险起见还和元鹤儒通了电话。电话里说脉象病症、讨论沉疴因由,到最终落定又是许久。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元京墨刚和元鹤儒挂断电话不久,正重新誊写,下意识以为是元鹤儒还有其他要嘱咐的,手按了接通就举到耳朵边,听见里边低低一声“元京墨”才反应过来赶紧看时间——秦孝已经干完活下工了。
“啊,对,我在外面呢,没注意时间,”元京墨没提李明洋妈妈的事,只说,“不用接的,我这就回来,大概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