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和纲吉对她的全部表情都能掌握,不管表情变化如何细微并且因为多年习惯还是忍不住想去隐藏。
她现在很开心,非常开心。
……太像了,不,不能说像,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第一杀手似乎突然间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他们一同回到百年前的西西里。
“如果可能,我想我也希望这是时空穿越,亲爱的,”reborn看出她的想法不轻不重捏了捏格洛莉亚的掌心,“有很多事情我们本该在那时做好的。”
“你怎么突然开始怀旧了,杀手先生,这不像你啊。你觉得遗憾了吗?”格洛莉亚把身体倒向reborn靠着他说话。
“我并不是很容易回头看的人,莉亚,更何况你就在我眼前,我只是在为我们有许多的过去而感到心情愉快。”
“那倒是。嗯,和我的记忆也没有差别,真的很还原。”
“因为我是个能把必须记住的人事划分清楚的人,亲爱的,世界上本来也没有多少需要我记住的。就该是这里了,对不对?”
“……很合适,reborn。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就该是这里,就该和你站在这里,亲爱的。”
“我们在正厅等你,你从左手边过去能看见有标记的门,推门进去的话有惊喜,莉亚。”
女主角继续去探索惊喜的间隔里,reborn在给好奇又兴奋的小孩讲些教堂里的细节。像是格洛莉亚给孩子们弹钢琴的画面,和那架钢琴是彭格列一世捐赠的;背着你所有的小孩爱着的塞西莉亚把这里留给格洛莉亚,不知道是帮助她怀念母亲还是困扰她后半生;杀手和她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发生的种种一切。
“能在15岁弹琴的时候对那些小鬼说出‘我已经是不需要母亲的人’,很长一段时间莉亚总是让人难以放心。”reborn忍不住感慨。
“格洛莉亚姐现在不会说出那种话了。”
“嗯,我也不会让她再有说出那些话的机会的。”
脚步声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纲吉发出一声小声的惊呼。
白昼,但是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视野中。
自然垂下微微飘摇的银发是常年围在月亮身边的柔软云雾,白纱下红色的眼睛依旧如同亘古不变,永远引人注重的巴勒莫红月。珠链和坠饰擦碰出轻柔的玲珑声响,像是无数个微风制作的连串风铃。提着白裙的女主角轻盈地循着穹顶投下的光斑轨迹朝二人靠近,在圣母雕像的注视下是如同她催生和祝福的精灵。
“毫无疑问,它很适合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一百多年前,莉亚。”
杀手按照记忆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那件裙子,并在保持显著特征的情况下让人往贴近婚纱的方向制作。
划过格洛莉亚双眼的日光在朦胧中和曾经那个夜晚的火光与月辉重叠在一起。但她并不是在一场悲剧后向他走来,也不会有灭不掉的大火堵住后路又烧毁前路。没有亲人的幽魂在血色里惨叫,没有锁链捆住她的灵魂甚至不允许她哭喊和挣扎。
格洛莉亚只是和世界上那些每一个本就够获得幸福的女性一样,沿着红线延伸的路径朝爱人靠近而已。
她低头看着脚下走过的地板。
他们是很普通但花纹精致的瓷砖,鞋跟踩上之后发出平常的声音。
是她自由选择的路而已。
许多事被盖在裙摆和白纱之下,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画面逐渐减淡。
她和reborn同时上前贴近,互相握住对方的手。
“我本来也有东西要给你,或者说展示出来的,reborn。”
“是什么?”
“信。我的记忆修正后一直在尝试还原早就消失没有任何痕迹留下的我们之间的来信。很可惜,我还没有完成。”
“并不可惜,亲爱的,我们可以在之后一起完成它。实际我们能一起完成很多事,能把想给的一切全部给予彼此,莉亚,因为分离不会再降临。”
格洛莉亚稍微偏过头,和配合着她弯腰低头的reborn互相贴着额头。
杀手动作柔缓地去摩挲格洛莉亚的眼角,蜻蜓点水地吻过她泛起一点水光的眼睛,安抚性地握住她一段后颈揉捏她的神经。
“别怕,我的好小姐,现在很真实,一切都过去了。你会找回发自内心的笑和喜悦,而让你不要难过,常态保持愉快心情的任务我想对于我而言不太难。当然,如果你现在真的想哭也没关系。”
“……才不要,我不会给小孩留下任何一个我的黑历史,绝对不要。而且,这是需要笑起来的事,不是吗,reborn。”
两人很同步地轻轻笑起来。
他们牵着手向外走,去走到等在草地上还在很紧张地准备发言的纲吉面前。
不知道处理过多少突发紧急事件的年轻彭格列雄狮相当局促地来回踱步,他看见二人走了过来于是立刻清清嗓子,但喉咙还是发紧。
“……小家伙,你这么紧张干嘛?”
“怎么可能不紧张?这可是属于你们两个人的最重要时刻吧,我一定要说得很好很有意义才行!”
傻孩子。
有意义的不是话语,而你本身。除了你之外,我们不可能找其他任何人。
大人们无奈地摇摇头,各自站在小孩的一边,去捉住纲吉的一只手。
纲吉做了个深呼吸,低头再次去看手上的大空指环。
一世也能看见吗,看见他期望了很久的格洛莉亚姐应得的一切。
我会替初代的各位好好见证的,请你们放心。
小孩换了姿势,两只手掌包裹紧扣在一起的reborn和格洛莉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