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放下怔愣着看了许久的军报,揉了揉眉心,从灯火通明的屋子走到宽阔却幽暗的庭间。
寂静的边城里忽然传来刺耳的喧哗声。
武庚从迷思中抽离出来,冷着脸,喝道:“出了什么事?”
暗卫也不知,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护住了武庚。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有个身穿银甲的士兵闯入,他的银甲上沾满了血,奄奄一息,好容易走到武庚附近,又倒在了地上,暗卫将他扶起,听他虚弱地说道:“有人劫狱,罪奴□□,与城中的将士们战起来了,李大人身在前线,让我给您传信,叫您尽快避开”
武庚沉着脸,在众人惊慌声中,冷声喝道:“慌什么?战场上下来的汉子,还会怕九苗那群翻不起风浪的罪奴吗?!”
“殿下好气度。”黑暗里传来少舸清幽的声音。
他拿着一把粘满血的苗刀,甩了甩刀上的血,从黑暗里走到清冷的月光下,露出了他那张清俊的脸。
他一只耳挂着月牙和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轻轻一动,便是波澜不定的水中月,而他猫眼微眯,轻佻又傲慢,他笑着说:“可是九苗一族生自黑暗,本就是黑暗的孩子,现下月黑风高,殿下还是小心为上呐。”
武庚拨开了护住他的暗卫,看清了来者,他高傲地昂着他的头,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九苗的少君,少舸,”少舸谦和地笑了笑,淡道,“在下是来取殿下的性命的。”
终结
少舸走的悄无声息,他走后,山洞里只剩下了茶茶和杨婵两人。
杨婵安静地坐在床下,手挨在茶茶的肚子上,手中蓝色的灵气融进她剧毒的身体里,将混乱又诡异的沉寂着的腹腔温柔地平复,然而,寂静的腹腔忽然出现了奇异的震动。
那个浑圆的肚皮突然凸出一个小小的脚印。
是胎动吗?
杨婵将手放下去,像往常那样挨着小脚,给予肚子里的孩子回应,然而这一次却非同寻常,那只脚像是要将肚皮戳穿了一般,继续往外涌动。
它将杨婵的手心都压出了一个凹陷。
它像是寄生在茶茶身上的怪物,与安静沉睡的茶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婵颤抖地抬起手,心里想,它是不是想现在出来了?
可是,完全不到时候啊
她不记得少舸说过四象会是早产的孩子,而且,以少舸谨慎的性子,茶茶要生产,他会不提前告诉杨婵吗?
被少舸弄晕的茶茶在剧烈的痛苦中,陡然睁开了眼睛。
孩子在还未降世时是寄身母体的怪物。
四象也是这样,它的存在让怀着它的茶茶越来越虚弱,她身体消瘦,脸颊凹陷,漂亮的紫色眼睛非常突兀地凸起来,眼白处绷着红血丝,眼球像是被这一阵阵剧痛震得爆出来一般。
茶茶在剧烈地疼痛中苏醒,她是蛊,好不容易修得一点点人心,也只装得下一点点感情,她心思单纯又执着,不会因为陌生的痛苦而慌张,她的身体在挣扎,她的意识却飘向了消失的少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