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能厲害到辨胎兒男女?雲冉追問,她又不肯細說。
雲冉越想越荒誕,索性和林無霜並肩時,稍微拉開了點距離。
*
一場法事後,雲冉摔盆哀哭,親自扶著周從之的棺槨,到周氏祖墳安葬。
到了山間,本還晴空萬里,突然又轉陰。雨絲細密,沙沙瀝瀝,打在她蒼白的麻衣上。
雲冉停在土坑邊,竟不覺得冷,平靜而麻木地看著旁人,任他們將一抔一抔的黃土,鏟在朱紅髮紫的棺槨上。
周從之少時雖未和她訂親,卻也淘氣,常帶家裡兄弟姊妹閒逛。近郊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地,開花時蝴蝶曼舞。
眼前白幡獵獵,冥錢飄飛,像極了那時漫天的蝴蝶。他走了那麼久,是不是也早已變成了蝴蝶?雲冉半閉眸子,展開雙臂,身體也似輕了許多,想撲進那黃土裡,栩栩然如蝴蝶也。
一直到土層完全將棺槨掩蓋。擦了把臉,竟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她好像不得不開始接受,周從之徹底不在的事實了。
*
孟氏馬車緩緩駛過麻油街街道,又在前面的路口轉了個彎。
自送雲氏夫人和老太太走後,小廝便不敢再和孟宴寧說話。他和雲冉爭執後,指骨抵在前額處,整個人仿佛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中。
二爺生得俊朗,狹長的丹鳳眼,微薄的嘴,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但垂眸抿唇時,又兀地叫人生怖。
孟宴寧在窄巷裡打起帘子,回憶方才與雲冉對峙種種,越發難耐,攥緊胸口衣料。
世上唯有一人,常叫他催心折肝。偏偏滋味蝕骨,叫他無可奈何。
壓抑地低喘片刻,他方抬頭,驀然看到一對熟悉人影,藏在無人角落裡密謀。
周汝成剛被孟宴寧轟走,這會氣焰難平,把自己老相好潘姨娘叫出來,手裡是一包墮胎藥。
「不就是肚子裡藏了一個,總拿它威脅我?我不妨先做掉她肚裡孩兒,再賄賂族老,正大光明地把周氏產業接管過來。」他挑了下潘姨娘的下巴,陰笑道,「到時候我做周老爺,你便是周夫人。」
潘姨娘不經他撩撥,頓時臉紅耳赤:「臭男人,事成了千萬別爽約。」
兩個人偷歡起勁,舉止愈發佻盪。
孟宴寧透過車窗,默默看著。
不一會,他終於平復情緒,從馬車暗格里拿出一包甘草,吩咐小廝:「買通周宅二房女婢,將此物和那墮胎藥掉包。」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