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坐在潮湿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死霸装已经完全被这场来去匆匆的阵雨打湿。他怀里紧紧地抱着那把没有任何回应的斩魄刀,喃喃地重复着——
“鼬……哥哥……”
一件带着熟悉的体温的黑袍忽然间从天而降,裹到他冷得瑟瑟发抖的身上。
“……!”
他错愕地转过脸,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哭成这样。”
“……?”
佐助动了动嘴唇,嗓子眼堵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直勾勾地看着蹲在他对面的人,泪水刹不住闸似的掉得更凶了。
那人眯起狭长的眼睛,沾着雨水的睫毛看上去比平时更黑更长,裹着薄茧的手指向往常一样,落在他额头中央那个固定的位置上,力道不轻,却饱含着宠溺的意味。
“啊,抱歉抱歉,玩笑真的开大了……原谅我吧,佐助。”
“玩笑……?”
他讷讷地重复着这个字眼。
“嗯……对。”
那人跪坐下来,敛住脸上的笑意,张开手臂一把将他圈进怀里,温柔地抵住他的额头。贴住那个坚实的胸膛,听到那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终于可以确定抱着他的人并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
“哥……哥哥——!”
他把脸埋在对方怀中,什么都顾及不了了,泪腺像是出了故障似的全线崩溃。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么多的眼泪。
他没有问鼬刚才去了哪里,除了宣泄般的哭泣之外,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这些无谓的思考。
鼬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那样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脊背,贴着他的耳朵柔柔地哄劝着。
可是他止不住眼泪,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再度失而复得,如果这样的过程是一个无法避免的无限轮回,那么就请永远定格在这里,定格在现在吧。
因为失去的痛苦只要承受一次就够了,再多的……他真的受不了。
……
“呐……乖,别哭了,哥哥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在他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突然听见鼬对他这样说。
他抬起头,隔着一层泪雾吃力地看着鼬的眼睛:“哥,真的么……?”
“嗯,当然是真的。”鼬笃定地点点头,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佐助,我真的很抱歉,刚才……佐——唔……”
鼬似乎想告诉他自己刚才去了哪里,但是他截断了鼬的话——用自己的嘴唇。
他感到鼬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放开环着他的手臂。
“哥哥……”他离开鼬的嘴唇,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答应我……哪里都不要去。”
“……啊,”鼬用手背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慢慢地靠近他,“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