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小段路,就到了方家,方家倒不像杨家那样建了院墙,但房屋很是宽广。
屋前有很大一块院坝,专门用来晾晒粮食的。
堂屋门口摆着一些矮凳,好些年轻中年的女子穿戴得整齐坐在门口,正谈笑聊天。
余桑讶异了一下,这都吃中饭了,怎么她们还没回去
这些应该是村里家境好些的妇人带着女儿来的。
阿李和余桑刚走上院坝下的梯子,那边门口的一个妇人就高喊了一声“哟李三娘子来了。”
阿李应了一声,很有些不好意思。
余桑看出阿李的一些窘意。
这里坐的妇人和年轻小娘子,都是穿戴了体面的衣裳,阿李和她,都是麻布衣裤。
余桑自己倒觉得没什么,老实说,夏天穿麻布衣服,还蛮透气凉快的,只是到底是要先看衣衫后敬人的。
余桑和阿李走到堂屋门口,就看到里面一点的地方,坐着一个妇人,她五官先不说,余桑第一眼看她,恕她没什么见识,只知道她应该穿的是一套丝织品做成的衣裙,上面是绣花的抹胸和粉紫色上衫,下面是湖蓝色的百褶裙,还搭了一件上衫近色的褙子。
她头上戴了一顶做工精致的小冠,旁边站了一个打扮同样富丽的女童。
余桑猜,这应该就是方三娘子了。
她本就是地主家的女儿,夫家又是大通镇里开脚店的。
余桑已经知道,这时候的脚店,就是没有酿酒权的酒肆,应该和她知道的现代酒店差不多,可以吃饭喝酒,也可以住宿。
应该还是相当有钱的。
阿李看方三娘子这派头,顿时不好开口了。
方三娘子看阿李来,也不开口说让她坐之类的话,只淡笑看了看她,并不说话。
阿李“我”
余桑接过阿李的话,“各位婶子、姐姐们好,我和我娘就是路过,来问个好。”
方三娘子终于开口,“李三娘子来了。”
她说话细细的,“我听我爹说,你家汉子种田特别好,别人一亩上等田只能出两石多米,你家一亩上等田,可以出三石出头,我爹夸了可不止一次。”
阿李嗫喏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余桑看方三娘子这样,就是拿她家当佃户对待,谈不上什么平等对待的礼貌,大家都坐着,也不叫她们坐下。
阿李突然看到门口人群中坐着的杨二娘子,她突然惊喜道“二丫你也在这儿呀,我正有事找你呢。”
阿李嫁过来余家的时候,余家家境还可以,家里有田有地,又和杨家毗邻,当时杨二娘子还未出嫁,和她还算认识。
杨二娘子现已育有一儿一女,儿子都九岁了,也不是时常回娘家,和阿李的感情早就淡了,如今大家家境很是不同,杨二娘子挤出个笑,“你来了啊。”
她问道“今天秋社日,你怎地没回娘家”
阿李“”
余桑知道这真实情况说出去肯定丢面子,她脆生生地说“我和我娘已经回来了,我外翁有点事让我娘回来办。”
她猜到这应该就是杨二娘子,她继续说“正和杨娘子你有关呢。”
余桑拉了阿李,道“我和我娘先家去,等下杨娘子你回去了,到隔壁来喊声我们,我娘找你有事呢。”
余桑拉了阿李就走,人家坐都不叫一声,哪里是她们待的地方。
如今狗眼看人低,且待以后再见分晓
下午的时候,杨二娘子果然来找阿李了。
阿李将沈氏的事跟杨二娘子一说,杨二娘子只说回去问问,她夫家并无适龄的小郎君,只得去邻里亲戚处打听。
李老头交代的事算是完成了一半,阿李怕被李老头说办事不行,她又带了余桑去方家问。
才到门口问方三娘子是否在家,方三娘子的二嫂陈氏就砸吧着嘴巴叨叨“没在家,她忙着呢,你有事吗,没事我回屋换衣裳去了。”
态度很是敷衍,又怠慢。
听她这话,余桑也一股火气冒出来。
但形势比人强,她家如今是方家的佃户,人家低一眼看人,也拿她们没办法。
余桑愤懑地想,明年一定要买田摆脱佃户的身份
两人往回走,刚到方家侧院旁边的竹林,余桑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那声线,好像就是方三娘子
这她二嫂还推脱说她不在家呢
看来只是不想见她们罢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