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倦这个角度,隐约可以看见他半敞的衬衫下,那暗红色的刺青。
他和江余朔对视许久,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如此闲情雅致,”江余朔看着他,笑了笑,“特地来接我?”
江余朔说的话是一种类似玩笑的调侃,可他的态度和语气并不算好,这样听来倒是更显其他的意味。
金态度很微妙,他不紧不慢的走近,到江余朔面前,很是自然的居高临下看他。
“我亲爱的弟弟难得回来一次,我这个当哥哥的,再怎么不都得回来见见?”金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瞥过祁倦站的位置,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可语气中的温度却丝毫不变。
“更何况我不像你,这个地方于我而言,可没那么……不堪入目。”
“……”
沉默。
江余朔大约是不太想和他讲话。
于是金就自然而然的换了个话题,他冲祁倦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问道,“这是谁?”
江余朔笑了,他和金一样,笑得愉悦,却显得别有深意。
“我们俩之间还用得着这么虚伪吗?”江余朔抬头看他,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胸前漏出来的那块纹身上,“别告诉我你没查过我。”
江余朔上前一步,和他的距离拉近。
“你要真不认识我身边这个人,你刚刚就会动手了。”
金看似很无奈,他无辜一笑,说出的话确实承认了江余朔所言。
“是啊,但我想听你亲口说。”
“祁倦,我对象。”江余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认识的。”
祁倦觉得自己也是有病,本来他还在紧张这两人这样说下去会不会出事,怕江余朔情绪上头又加重病情。
结果听他这么一说他莫名想笑。
真是有病。
祁倦,我对象。
对象。
“一般而言,你这样说……”金说话莫名变得暧昧,他的手滑过他的脸庞,最后陷进了他的头,像是对珍爱之物亲昵的抚摸。
他的话带着笑意,“我会觉得你在挑衅我。”
“。。。。。。”
坐上车时,祁倦还是觉得太奇怪了,不过这这事放在江余朔身上他又觉得很合理。
这个金,确实是像特地来接江余朔的……要是不说那些话就更像了。
他不知道金说那些话是何种意味,但在刚刚,金说完那句话后,江余朔明显的愣了一下,他似乎有想往他这边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忍住了。
然后他轻声说了句,“你真有病。”
金也只是笑笑,“彼此彼此。”
江余朔此刻靠在车窗旁出神,他不想和他的哥哥闹得太难看,毕竟金比他不讲理太多,出了事,他肯定没什么问题,但祁倦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顺着这人的意思坐在前排,可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也觉得没劲。
他不太喜欢和金相处。
金。怀尤肯定不这样想,不然他也不会特地空出时间来见他。江余朔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在后排的祁倦,他想,这真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要是……
江余朔偶尔想着过去,回到这里时,过去那些片段在回忆里蓦然清晰。
要是存在于过去。。。。。。
他想起当初那件事,那件因为闹得太过,而不可提起的事。
他和他哥哥的矛盾。
他曾在金。怀尤的身上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伤疤。
时间长了,伤疤被金。怀尤用纹身所掩盖,那一片暗红色的刺青掩盖了过去生在这个地方所留下的痕迹,可江余朔每每看到,都觉得那不是在掩盖。
那是在提醒。
提醒他的过去。
那些事。
要是……祁萧在就好了。江余朔想,祁萧在,他或许能更好更坦然的面对金。怀尤。
要是祁萧……能像过去一样护着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