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却觉得这?推测比较靠谱:“那位或许是当今的?孩子,更有甚至,是千秋宫的?孩子,不忍心叫她?流落在外,所以?给她?寻了个身份,风风光光进京来……”
姜二夫人再次无奈重?申:“嫂嫂,我是真?的?不知道!”
段氏也是无可奈何:“我总得有个话回去?交差哇,什么都没问出来,长房跟二房那边顶多就说一句不中用,咱们太太那儿,怕是能直接骂死我。”
姜二夫人听得忍俊不禁:“那你?就把原委推到我头上不就是了?”
她?手把手的?教着段氏:“你?就说,进门之后刚那么一问,我脸色就不好看了,再试探着提了一嘴,我就把脸给板起来了,说‘嫂嫂只管管好自家的?事就是了,平白无故的?,却来探听我们越国公?府的?风声做什么’?就这?么说。”
段氏听着都觉得害怕:“咱们太太要是听见,不知道得有多恼怒呢!”
姜二夫人无所谓道:“顶多就是骂我几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叫她?有个出气的?地方也就是了,你?还要在太太手底下过日子,不好得罪她?的?。”
段氏听得有些意动?,但是又实在不好意思:“这?,这?也太……”
姜二夫人笑吟吟道:“没事儿,太太还能上门来吃了我不成?你?就这?么说。”
段氏想一想自己婆婆的?为人,再一想倘若真?是如实和盘托出的?结果,暗地里不由?得打个冷战,当下再三谢过,感激不已的?出了门。
彼时姜迈心情尚好,便在院中弹琴,乔翎趴在桌子上晒太阳,优哉游哉的?听着曲子。
金子在她?脚边趴着,闲适的?摇着尾巴。
张玉映从外边回来,待到姜迈一曲弹完,才悄悄同乔翎说:“方才赵国公?府来人了呢。”
乔翎了然道:“该是去?找叔母的?吧?多半是叔母那一房的?媳妇。”
张玉映笑道:“一点也不错。”
她?并不卖关子:“来的?是姜二夫人的?娘家嫂嫂段氏夫人。”
乔翎哼笑起来:“段氏夫人怕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啦。”
“这?回娘子可就猜错了,”张玉映说:“去?瞧着段氏夫人离开时候的?神?色不算失落,眉宇间倒是隐隐的?带着点感激呢。”
乔翎不由?得坐起身来:“哎?”
她?若有所思,转而又笑了:“大?概是叔母同她?说了什么,安了她?的?心吧。”
……
段氏如姜二夫人所说将话讲了,果然惹得三房太太生了一场大?气,赵国公?府那边虽然失望,但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也就在这?关头,承恩公?府宣布分家,承恩公?与承恩公?夫人正式和离了。
条件就是先前太叔氏提议的?那几个。
孩子都已经成年或者接近于成年,无需划分抚养权,财产方面也没有大?的?纠葛,大?苗夫人的?嫁妆归属于她?本?人,承恩公?本?人分得的?财产,让渡三成给大?苗夫人。
东平侯原以?为此?事还有的?磨,没成想竟如此?痛快的?办成了,心下难免有些唏嘘,私下里同母亲道:“临了了,总算是刘家也做了件好事……”
东平侯老夫人了然道:“八成是刘四郎夫妻俩的?主意。”
是日,东平侯府做东,小苗氏与婆婆郑国公?夫人作陪,靖海侯夫人与成安县主列席,没有经过官府,几家见证着,痛快的?结束了这?段纠缠几十年的?婚姻。
大?苗夫人看着手中的?和离书,神?色有转瞬的?恍惚。
承恩公?在做哑巴。
小苗夫人很嫌弃这?个前姐夫:“他这?像什么样子啊!”
裴夫人笑道:“能就这?么结束,已经很好了。”
宴饮结束,婆媳二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话,将要抵达自家的?时候,小苗氏才听婆婆状若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这?回的?事,真?该好好谢谢越国公?夫人。”
小苗氏起先一怔,会意之后,不过刹那之间,后背上薄薄的?生了一层汗出来。
她?毕恭毕敬道:“是,儿媳知道了。”
裴夫人倒是也没多说,转而道:“承恩公?虽不济,但刘四郎夫妻俩人还不错,以?后如常走动?着,别疏远了。”
小苗氏起初以?为婆婆说的?是这?回刘四郎夫妻俩劝说承恩公?退步的?事情,便要点头应下,再一想,忽然觉出不对。
婆婆都知道自家妹俩事发当日就去?了越国公?府,刘四郎主理内卫之事,难道会不知道?
他知道,想必也就能够猜出自己姐妹二人在当日之事中发挥的?作用,可即便如此?,也按下没有发作,甚至于操持着推动?这?件事情圆满结束。
小苗氏意会到这?一点,难免心有所悟:“平日里寒暄客气多少句,都不如真?正经历一件事情,更能看清人的?品性?。”
裴夫人见她?明白,脸上的?笑里就多了几分满意:“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
东市的?酒肆里,几个酒客数次推杯换盏,脸上俱都已经有些醺然。
他们说起今次承恩公?府的?事情来。
“先前看老承恩公?的?葬礼给搅弄的?那么难堪,还以?为这?回分家也该有场热闹看的?,只是没想到,反而是云淡风轻的?结束了……”
另有人说:“不快刀斩乱麻怎么行?先是葬礼,再是夫妻和离,刘家的?脸都丢尽了,再丢,可就得倒欠了!”
酒客们哄笑起来,笑完之后又忍不住道:“不过,越国公?夫人为人倒是真?的?豪迈不羁,有侠士风范……”
几人占的?是靠窗的?那一桌,再往酒肆里边去?瞧,隔着屏风独坐饮酒的?,却是个黑衣剑客。
他桌前摆一碟酱牛肉,一盘盐水毛豆,并一坛酒,再配了那几人的?言谈笑骂,一并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