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郁斜睨了老头子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偏偏白发老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兴致勃勃的将两人走南闯北的一些糗事变着法子讲给人家小娘子听。
商厉瑶话本看多了,觉得这老头说话有夸大的成分,但福灵单纯啊,听得津津有味,还十分配合:“然后呢……?”
“后来呢……”
最后还分外感慨:“原来姜郎君过得如此辛苦。”
福灵转头压低声音问商厉瑶:“郡主,姜郎君这么可怜,这房价咱还往下压吗?”
商厉瑶出门时,准备了一万两银票。
觉着这个宅子虽然靠近朱雀道,但是出入的正门位置太偏,可以借此把价钱压到八千两左右。
但房主是姜玉玄就另当别论。
她欠他一条命。
于是,她直接从怀中取出早先准备好的一万两银票。
“不知,这么多银票,买这两进的宅子可够?”
陈瑾郁从一沓银票当中抽了两张出来,“我这宅子原先是个凶宅,买的时候,没有花多少钱,两千两足够了……”
商厉瑶知道,凶宅只是个托词罢了。
上京城的宅子随便哪一套都有上百年历史。不断换新住户,不断换新家具,但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最多修缮一下。
谁能保证自
己住的房子里没有死过人呢?
生老病死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除非是那种闹鬼的屋子才被称之为凶宅,但梨花街可没有闹鬼的流言。
下人送上来几杯茶。
商厉瑶因中过毒,分外谨慎,没有喝。
白发老头先前说了太多话,正是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就咕咚咕咚几大口,末了,咂咂嘴。
“这茶很特别啊……”
送茶的老仆笑道:“先生,这茶是郎君小时候种的那颗茶树泡的!”
是乡下人才会喝的大叶子茶,城里人喝不惯。
白发老头想起来这颗树是陈瑾郁从山上挖来的野茶树,本来想作为生辰礼物送给他母亲的,只不过没能送出去,最后就随便找了个院子种上了。
没想到这颗野茶树在这里。
他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先苦后甜,是好茶啊!”
商厉瑶迟疑了一下,端起了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味道的确很独特……
买过茶山的她立即就品出了这茶的非凡,她喝完一杯后,同样也给自己续上一杯。
陈瑾郁看出了她的喜欢,浅笑道:“我让人给你备上一些带回去。”
两人客气地叙旧,待商厉瑶离开后,陈瑾郁吩咐下人将前面三进院子收拾出来,打算最近一段时间都住这里。
“小郁儿,这银子,咱还挖不挖?”
“当然要挖!”
没钱怎么上酒楼?
白发老头目光投向桌子上的两张银票:“这不是有
现成的吗?”
陈瑾郁把银票收进怀里:“想都别想!这可是我卖宅子的钱!”
“嘿,你这没良心的小子,当初咱两偷渡永庆的时候,没钱花还是靠我卖艺才吃上饱饭的!”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陈瑾郁单手往椅背上一撑,整个人在空中旋身从白发老头的头顶跃过去,轻飘飘落到门口,拿起铁锹继续去院子里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