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她根本不需要害怕,《扭蛋男友》早有安排,“距离病”就是她最大的依仗,也是顾少卿最大的软肋,任凭他威风八面,手段通天,过了七天还不是死鱼一条?
她搞不过他,她就熬死他!
第七天。
龚甜在学校上课,中国古代文学经典,老师说话慢悠悠如同念经,下面的学生睡倒一片,仅有几个人还醒着,正沙沙沙记着课堂笔记。
门突然开了。
老师正背对着课堂,在黑板上写着板书,没看见来人。
于是那人无声无息的走进教室。
龚甜一只手将垂落的鬓发撩到左耳后,另一只手记着笔记,刚一抬头要看板书,整个人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你……”
她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就忽然如泰山倾倒,由上而下将她拥抱。
龚甜有一瞬间无法呼吸,觉得世界都静止了下来,只能透过他的肩膀,看见前方的板书,白色的粉笔,在黑色的黑板上慢悠悠写着:“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下一秒,她回过神来,铁青着一张脸,抓住对方的手,拖着他跑出教室。
在她身后,教室突然炸了。
“那是谁?”
“龚甜。”
“靠,我没瞎,我当然知道那是龚甜,我问另一个是谁。”
“看起来不像学生,是她男朋友吗?”
龚甜跑到学校枫树林,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回头怒道:“顾少卿,你想干嘛?”
枫叶一片片落下,眷恋的吻过顾少卿的脸颊,他温柔俯视着她:“我错了,原谅我。”
龚甜楞了一下,千算万算,没算到他这么容易就认错,但又很快怀疑起来,他真的是来认错?还是打一棒来一枣?
顾少卿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龚甜立刻警告似的抬起一只手:“你别过来!”
“还在记恨上次的事?”顾少卿柔声问。
龚甜瞪着他,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手机里还躺着个《扭蛋男友》,摊上他这么个人,她早就连夜买飞机票逃出国了!
“你怕我什么?”顾少卿神色莫测,突然抓住她那只抬起的手,“是你在掌控着我……”
“我说出口的每句话。”
龚甜看见他将自己的手引到唇边,然后慢慢下落。
“我的每一次呼吸。”
他拉着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一路抹下,最后落在心脏的位置。
“还有我的心。”他盯着龚甜的眼睛。
龚甜按着他的心口,分不清自己耳边重重响起的,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她听懂了他的暗示。
他在她手机里看过《扭蛋男友》了,他甚至知道自己感染的不是相思病,而是距离病。
而现在,病的源头,被他抓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