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唯说完看向喻昭,使了个眼色,喻昭能怎么办?只好顶着元柏不可置信眼神改了口:“是我…是臣考虑不周了,陛下武功深不可测,何必对宵小之徒闪闪躲躲?”
“大将军你…?”元柏有幸看到识了喻昭如何被小皇帝一个眼神轻易打败,脑子都气得嗡嗡的,痛心疾道:“爱非其道!你岂能如此溺爱陛下?!”
“……”喻昭也不知是羞愧的还是只有羞没有愧,反正脸是有点红了。
蔺唯捏了捏眉心,示意喻昭先走,他来搞定这位固执的丞相大人。
喻昭知道他肯定又要拉着人家的手叫老师玩赖的了,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到外头,靠在回廊处等了好一会儿,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蔺唯和元柏出来了,他隐约听见元柏的声音:“…这次就先听陛下的……”
嘴里说得天花乱坠,还以为多能呢?结果不到半天,还是被小皇帝拿捏得死死的。
当初出巡前也是,小皇帝随口胡诌天意示警这种话都信,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在小皇帝连消带打下撑住不动摇,现在看来,这也不行啊!
等近了,喻昭挑眉看着元柏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重复那四个字:“爱非其道?”
元柏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就先告退下去休整,他晚一点还要将城中目前的情况了解一遍才放心。
他走后,喻昭站在原地得意地哼了一声,蔺唯也拿他没办法,想叫他别得理不饶人,人家元柏也没错,但最后还是只笑着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你啊!”
算了吧,明明顶着一张冷峭俊脸,嘚瑟起来竟还挺养眼,不招人讨厌。
第74章
“他这么信不过你,你都不生气?”
夜里,喻昭照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睡前和蔺唯在屋顶吹会儿风,但今日院子里多了一些不和谐因素,他指着元柏那间这个时候仍旧烛火通明的屋子问。
挑拨离间的意图可以说是毫不遮掩了。
这位元相可是一安顿下来就要了这段时间蔺唯处理灾情的一应文字留案,眼看着这架势像是要通宵达旦,这是生怕里头有什么不成熟的地方没能早早现改正。
“不就是老师检查学生课业一般,有什么好介意的?”
蔺唯不明白这个怎么也能被喻昭拿来挑刺,只劝解道:“丞相不谄媚君上,以百姓为重不好吗?再说我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有人查漏补缺是好事啊。”
喻昭顿时脸色一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讽刺我谄媚君上?”
“……”蔺唯先是沉默一瞬,随后就被他的脑回路给气笑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怎会?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二人的职责本就不同,你只要听话些,于我而言就已经是极好了。”
这话自然是不能让喻昭满意的,蔺唯心里清楚,没等他叽歪,紧接着道:“何况我知道,你并非盲从,你能理解我。”
所以又比极好还要更好一点。
喻昭略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远方,他接受了来自小皇帝的夸奖,并且有点心虚地想,他其实也并没有很理解,或许元柏指责的也不全错,他确实很喜欢惯着蔺唯去做一些正常人听了都不会认可的事。
他未必理解,他只是想这么做。
也只有这种被小皇帝哄过了头的时候,他才会愿意反过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值得,当然就算答案是否定的,他也没打算要改就是了。
第二天清早,元柏总算将所有记录看完,喻昭还挺好奇,凑过去问:“元相,忙活一晚上,鸡蛋里挑出骨头了吗?”
元柏这时精神不济,但心情很好,便也不计较他嘴里没两句好话,只微笑着摇了摇头,满意道:“并无,陛下万事处理得当,说来惭愧,虽为官做宰十来年,但就算是我亲自来,也必定做不到这么好。”
他这并不是谦辞,论处理这些地方政务熟练程度,他或许不输给小皇帝,但在体恤百姓这一处,他就多有不如。
元柏出身世家大族,虽是文官清流,到底也不曾真正吃过什么苦,所谓为百姓请命的为官之道,是从书里学来的,不是在真正见证过苦难后,从悲悯之心由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