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连忙了大半月,林景听的国赛也落幕了,开业那天她还来帮忙。
办公区域里随处可见红绸带和鲜花,还有各种下午茶。
周扬酒潇洒惯了,动不动自掏腰包各种管饱。小公司虽然人不多,但是几个人倒是开开心心又团结的,甚至感觉比在路淮呆着还要让人有激情。
会餐是落霞餐厅的中餐,饭后林景听和周扬酒难得趁这点悠闲的时间去江边散步。
忙碌的夏天转瞬即逝,秋天开始绵长。晚风吹着水面漾出碎片般的光亮,卷过林景听杏色的裙摆。
“跟你说个好消息。”林景听轻声细语。
周扬酒剎那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盯着林景听,莫名地开始有些紧张。
“一等奖。”
女孩的声音轻快而平稳,就像水面上拂过来的风。周扬酒呼吸微微变快,语调畅快地喊:“林景听,你真特么牛啊。”
两个月的不眠不休,到最后文件都25个g了,只能说努力就是有机会的。
林景听唇角微弯,她拉住几乎得意忘形的周扬酒,语气轻盈:“银奖而已……”
话音还没落下,林景听感到身体陡然一轻,周扬酒双手握着她纤细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升高开阔的视野让林景听将一片江景都看在眼里,不远处繁华的中心街道灯火通明,映在水面延伸了万般烟火。
清风温柔,林景听手撑在周扬酒的肩上,她笑着低头,长发在耳后垂落,依稀能闻到一点石榴花的香气。
“周扬酒,放我下来。”林景听小声说。
周扬酒当真把林景听转了几个圈圈然后放了下来,没等她站稳,一手扶着腰低头吻了一下。
本来转得有些七荤八素地林景听猝不及防地更晕了。
“呵,”周扬酒很轻地笑了一声,“等以后你专心搞研究,我开公司给你送资金好不好?”
林景听愣了一下,她对上周扬酒垂下的目光,里面看到了缱绻和认真。
步道上人来人往,林景听却没有像刚才那样过分在意,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突然跳快了一拍。
其实她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谈过未来是什么样子,林景听虽然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一个短暂的可能不成熟的打算,因为还没有考虑过周扬酒的感受,所以未来的规划只能算是草图。
但周扬酒今天这样说,几乎猜准了她以后要做什么,也表示愿意支持她。
林景听深呼吸一次,片刻笑容才重新出现在脸上:“以后的事也说不准,说不定我不做研究员呢。”
周扬酒像是没看出她脸上的迟疑,听见回答便自然地接过去:“那也行,反正我们在一起就好。”
路灯的映在周扬酒脸上显出几分温暖的神色,林景听点了点头,眼底亮亮的像是承诺。
这一年的冬天上海格外冷,秋天才来半个月,就已经穿上了棉袄。周扬酒也开始忙起来,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守着林景听了。而林景听自从没当部长之后,卸下了好多交接事宜和活动安排,没有跟着导师也不用做实验,空闲时间只多不少。
两个人唯一的默契之处就是周四下午没课的时候,去图书馆往常的位置坐下,学习一下午。
窗外白玉兰只剩下消瘦的枯枝,冬日的太阳似乎隔了很远,光线明亮却模糊地从窗口落过来,带着点深秋的疏阔萧瑟。周扬酒一手撑着左脸,一手拿着支笔,他的目光扫过专业书籍,然后又忽然抬头。
“晚上出去吃?”
周扬酒的声音很小,林景听诧异地停笔抬头:你不是在看书吗?怎么脑子里就开始想晚饭的事了?
周扬酒见她不说话,怀疑自己说话太小声她没听清,于是随手翻了一页教材,写在了书页空白处:“晚上出去吃饭。”
教材被推到林景听面前,那一行字十分遒劲有力,几乎有点力透纸背,但笔锋很是潇洒随意。林景听不常看周扬酒写字,一来他们对彼此学习上的事都很放心,二来现在作业大多都是电子档,根本用不上手写,因此看了这字,她难得地目光多停留了一会,然后在旁边画了个勾,表示同意。
周扬酒拿回教材书,看着那个别致的勾唇角微微上提。
国赛银奖按理说研究应该很热门,这样有潜力的团队,还没回学校应该都是被老师抢着要的,但林景听最近这么闲,看来真是时机未到。
周扬酒划了划手机,看网上有什么推荐的地方,最好是环境好,能让人开心舒畅的那种。
六点图书馆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林景听和周扬酒也收拾了东西,打算从西一门出去,刚下台阶,林景听的手机突然响了。
外面的银杏黄了一大片,林景听在树下停了,她拿出手机发现是个上海本地的陌生电话。
“喂您好?”
周扬酒一边听她打电话,一边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又若无其事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林景听的东西向来简洁,里面只有书笔和一个小保温杯,再没有其余的东西。
不知道那头聊了什么,林景听神情竟然能看出几分激动。周扬酒眉梢一扬,心想难不成是乌鸦嘴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真的吗?好的老师,明天我没问题。”
挂完电话,林景听双眼亮亮的,她一回头,尽管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掩盖不住里面的激动。
“你猜对面是哪位老师?”
周扬酒看见她这么开心,连带着耳垂那点小巧精致的银环都熠熠生辉了起来。他认识的老师也有不少,特意往几个副教授的身上猜,甚至院长都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