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已经要离开了,方鸣野也不再称闻澈一声“太傅”,而是直呼其名。
岑令溪这才意识到,于是抬手遮了遮那道伤痕,随意搪塞了句:“没什么,可能是今早摘桃花花瓣的时候,不慎被树梢划到了。”
好在伤痕不深,方鸣野也就信了她的借口。
岑令溪看到了马身上挂着的行囊,问道:“是今日走?”
方鸣野点了点头,“我很舍不得阿姐。”
岑令溪攥了攥拳,说:“走吧,我送你出城。”
方鸣野转身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担忧道:“只是现在马上要下朝了。”
若是闻澈回来看见你不在,恐怕要出大麻烦。
岑令溪摇头,“没有关系,你更重要。”
方鸣野还是应下了。
一直到了城门口,方鸣野才停下脚步,一手牵着马,“阿姐,若是他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从定州回来。”
岑令溪一时泪目。
方鸣野看见她眼角的泪花,抬起手慌张无措地替她拭去,说:“阿姐别哭,我说过,会保护阿姐的,无论什么时候,我在北疆,也不会娶别人,阿姐放心,等我回来。”
岑令溪张了张唇,但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时连话也不会说了。
方鸣野连忙将缰绳丢下,鼓起勇气,将岑令溪拥入怀中。
岑令溪的下巴搁在方鸣野的肩膀上,她只觉得,她这半年,一直都在失去。
良久,方鸣野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松开,许是怕自己失态,迅速挽住缰绳,翻身上马,又再次扯住缰绳,拉着马调转了个方向,马打了个响鼻,扬起前蹄。
他深深地看了岑令溪一眼,说:“阿姐,我走了。”
岑令溪低头,将自己的眼泪收住。
恍惚之间,她听到了方鸣野说:“阿姐,等我回来。”
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却只剩下一片灰尘。
方鸣野的衣衫随风飞扬着,掠起了一片残影。
但殊不知,在不远处的城楼上,闻澈已经将这幕尽数收入眼底。
寻死(文案第二段)
岑令溪对这一切浑然未觉。
她只是站在原处,看着方鸣野离去的方向,耳边不住地回荡着那句:“阿姐,等我回来。”
她知道或许是自己听错了,方鸣野辞去了官身,算是以白身去定州投了军,岑家虽然经营这些年,却也仅仅是在京城以及南边的一些州县,若是他去了陇西,岑令溪寻思着自己还可以托元嫱的丈夫李将军照应一二,只是定州,实在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