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又一轮的鲜花饼出锅,食客也从淮景书院的书生变成镇里百姓。
鲜花饼花香四溢,层次分明,清新不腻。直到最后一个饼卖完,后边还有许多在等待鲜花饼的。琳娘乐得合不拢嘴,柜台前的的钱袋鼓囊囊着,颇有分量。
她道:“今天的都卖完了,楼里还有其他好酒好菜,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想吃鲜花饼,明天早些时候来!”
……
本以为欲满楼已经无力回天,每日只用躲着苏眠雪,除此之外精气神不错的赵儒再次傻了眼。
等店里的小二拿着好不容易买到的鲜花饼回来时,赵儒已经气得踹翻了眼前的桌子。各色糕点掉了一地。
小二将鲜花饼偷摸交给赵山,赵山把饼放到一边,踹了一脚那小二,“没眼力见的,没看见东家现在心情不好,还敢拿欲满楼的东西回来,快滚下去!”
“不是东家自己说得,把欲满楼的菜都买一遍回来,我们好照着做吗。”小二不知所措,都是按照吩咐行事,没多给他一些月钱,还挨了打。
“行了,她命好,生了一张花言巧语的嘴,说得那些百姓团团转!”赵儒酸着说,“贾三这些日子如何,去将库房里的人参送去,和他说女人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安安分分伺候夫家,苏老板身为女子整日里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就不怕将来整个镇里的女人都乱了套!”
他实在想不通,那苏眠雪的家中长辈就让她在外抛头露面,和男人抢东西,也不带管教,简直就是家风不正!
“把这饼分了,让那些厨子好好研究研究,她卖五文钱,我们明儿就卖三文!”
月色清浅,淮河边杨柳依依,云雾缭绕,很快拉开了披在身上的帘帐,露出真影。
津味楼前挂上了鲜花饼的招牌,三文钱一个,正冒着腾腾热气。
欲满楼的饼卖得快,昨天还有不少人没买到,原先多少是有遗憾,但现在看见更便宜的,看见里面掰开的馅料,一下都被勾了去,竞相争着购买。
小二一边打包,赵山收着钱,赵儒则是看着那越来越多的钱入了自己腰包。
抚须笑道:“看来欲满楼的鲜花饼,也不过如此吗。”
赵山恭维:“昨天晚上连夜加工做出来的,欲满楼就是做上三天三夜,数量都比不上我们一晚上的量。您看看,我们早上卖得,就抵得上欲满楼一天的量了呢!”
黎明破晓,一束光彻底拉开了晨日。
苏眠雪坐在罗府的马车上,拉开帘子,恰好碰上赵儒,正抚须对她笑着。她亦勾着唇,搭着林婆子的手下了马车,按例道谢后转身进了酒楼。
今天鲜花饼的量要比昨日的多,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今日自然是敢放手去做。
只是事与愿违,今天的饼只卖了三分之二,同昨天相比,要惨淡不少。
一打听,才知道津味楼的鲜花饼只用三文钱,买三赠一。
和她打价格战呢。
“去他们家,买三个鲜花饼回来。”
小二拿着铜钱,面露不解,被裴攸盯出了几个洞,马不停蹄跑出去。东家这是要自我放弃,还给对家送生意了?
四个鲜花饼很快买回来,苏眠雪将其分成了几个小块,韩绫云先摸了一块,放进嘴里,随后吐了出来:“他们家做得也太难吃了,难怪价格要比我们便宜。”
苏盈所在的学塾放了假,韩绫云先前和苏眠雪有交集,外加苏盈本身好学,便留在酒楼里教苏盈读书。
而苏盈,整日里不是抱着一本书,就是拿着笔,有和裴攸一较高下的决心。
相比其他几人带了仇恨的心理在,苏眠雪嚼得认真。津味楼的馅料没有她家的香,带着些苦涩味,但花的味道很香,应当是加了什么进去。
外面的面皮也没有她的好,应该是做得急,当是为了交差,所以没有在里面下好功夫。
“他们家的便宜,但总体没有我们的香。所以,先让他们尝尝甜头,等更多人尝了我们家,自然就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
何须去急,何须自乱阵脚呢。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吃过了好味道的,他们自有自己的选择判断。
“津味楼拿数量碾压我们,这我们比不得,但在味道上,我们的却更胜他们一筹。明日起,将量减下来,跟昨日一般,只要保证好手艺,津味楼就是做再多,也比上咱们。”
苏眠雪垂下眸,屋外是树影婆娑,她有得是时间,她也沉得住气。
楼外绿意依旧盎然,雨珠汇在檐上,雨如清水,漫布在水气氤氲中。
“是苏记的信,信使见家中没人,送到欲满楼来了。”裴攸手里撑着伞,还未进门,懒洋洋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苏眠雪未动,手里捏着汤圆,放在一旁,二十个胖娃娃排排站着,比外头那个要省心不少。
“阿雪,有人给你送得信。”
他收了伞,外面雨下得大,出去拿了一封信,回来时身子已经湿了大半。
“我在这儿又没多少认识的人,怎会是我的。怕不是送给你的,莫叫我拆了去,又要和我急。”
苏眠雪拿过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卿卿二字。
不是给她的。
信被放到一旁,酒楼里的人看见后,都会走上前看一眼,到了晚上,始终没有人取这份信,琳娘提议既然是送到欲满楼的,定然是被他们其中一人的,没人认领也不成,万一错过了什么岂不知得不偿失。
不如拆开看看,看一眼上面的内容,不就知道是写给谁得了。
“卿卿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