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忽然怔了一下,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瞳。
这时,房间外突然响起“笃笃”的叩门声。
“阿渺?”
慕夫人站在门口,以指节叩了叩门环,“怎么了?我仿佛听见你屋里有动静”
“没事,阿娘。”
脆亮的女孩声音传来,“我方才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
“可受伤了?”
慕夫人担忧地问,“我进来看看如何?”
“不用啦阿娘。”
云渺朝门外喊,“我换了衣裳,准备睡啦。”
“我方才听闻前街出了一桩大事。”
慕夫人接着道,“据说是江湖人士发生械斗,死了很多人,整条街都戒严了,金吾卫正在挨家挨户地查。”
她细细地叮嘱:“这些日子你要当心,不必要时切勿出府。”
“我知道了阿娘。”
门后又传来清脆的应声,“我睡觉啦。”
慕夫人再细致地补充了几句,才提着灯转身离开。
门外烛火摇曳的光渐渐远去,慕夫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转角。
云渺伸手熄灭了灯,房间里陷入一团漆黑,只有星点的月光漏进纱帘。
谢止渊已经放开握刀的手,手肘松松撑在床边,方才的杀气转瞬间消失不见,他低垂眼眸,云渺看不清他的神情。
寂静的黑暗之中,彼此的呼吸交织纠缠。
“你”云渺开口,想问他话。
倏地,她被用力按进怀里,脑袋撞上他的胸口,撞得生疼,眼泪掉出来。
“别睁眼。”谢止渊轻声说。
他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紧紧按在怀里,指缝间陷入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摸到了深入小腹的那枚箭簇,微微摩挲一下,用力拔出!
云渺轻轻打了个哆嗦,闻见腥浓的血的味道,仿佛生锈的铁般。
箭簇拔出的那个瞬间血流如注,可是身边的少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把那枚拔出的箭簇扔到旁边,咬着一根布带给自己包扎伤口。
衬袍的一角掀起来,露出一截线条劲瘦的腰腹,血从潦草包扎的布带之间渗出来。
空气里都是血的气味,云渺紧紧闭着眼睛。
整个拔箭和包扎的过程里,这个少年就这样把她按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