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你过来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没人告诉你要先过来给父亲请安吗。」江浩文冷着脸道。
上次他生病让江晚歌去喊江晚宁回府结果无功而返,此后江浩文听到『江晚宁』的名字耳朵都疼。
若不是此次他受人之托,想打探『睿王遇刺』案的进展,他根本不想喊这个女儿回来。
江晚宁因为老夫人被苛待的事情,心里正有着气,听到他这般质问,当即沉下了脸:「是佩姑说祖母病了我才回来的,我回来了不得先去祖母那里看看?!」
「嗬,还敢顶嘴了!」江浩文见她语气不善,敢跟她叫嚣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打。
江晚宁不躲反把脸抬起来:「打,往这儿打,打得越狠越好,最好等会儿我回王府的路上能让人看到脸上的指头印。」
江浩文高举的手硬生生落下,但心里的气还没消:「别以为你能一直嚣张,就睿王爷的那副身子不知何时就进了棺材,届时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何靠山!」
江晚宁听到这话心冷了大截,冷冷道。
「江浩文你身为人子,多日不去给母亲请安,致使祖母被刘丹梅扔在相府一隅自生自灭,不配为人子!」
「你身为我的父亲,居然盼望着我死了夫君守寡!不配为人父!」
说罢江晚宁退后一步,福了福身,算是尽了女儿的礼数:「既然你不管祖母死活,那祖母便归我管!往后我江晚宁是死是活是守寡是飞黄腾达也不管你江浩文的事!」
江浩文还在怔愣之中,江晚宁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孝女!不孝女!」反应过来的江浩文操起手边的笔洗『砰』的一声砸在门上。
他几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江晚宁是曾经那个在相府毫无存在的傻子!
江晚宁刚走出书房大门,江晚歌带着刘丹梅身边的嬷嬷丫鬟走了过来……
。
温婉,一定要温婉
她看到江晚宁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殴打母亲,我这就让父亲用家法惩治你!殴打母亲犯了『大不孝』,别以为你那王妃头衔还好使!」
『大不孝』?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做法快把江晚宁气笑了。
「好啊,别只给父亲告状,正巧今个其他房的伯母婶婶都在,我们当着大家的面一起掰扯掰扯,看看这家法到底要使在谁头上!」
方才江晚歌看到刘丹梅满身污水的回院子哭诉,想也没想便带着人过来了江浩文这边,现在江晚宁自己说要找人评理她自然乐意。
书房内的江浩文闻言亦走了出来:「冲撞父亲,殴打母亲,江晚宁本相今日便要好好整肃家风!」
「好啊,我也倒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犯了『大不孝』!」
很快江府几房叔伯婶子都在相府正厅聚集,江晚歌把换洗一心的刘丹梅喊了出来。
江晚宁则把老夫人从院子里推了出来。
「江浩文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孝,我想请问你,多久没去见祖母了,你可知你的这位正妻是怎样对待你的母亲的吗!」
江浩文整日忙于朝政,确实很久没有见到老夫人了。
特别是最近两个月老夫人说喜静搬了院子,离他更远了些,他就更没有时间绕路过去问安了,有时候想起来要去看看时,刘丹梅便说有她照顾着,一切安好。
此时江浩文见老夫人面黄肌瘦,瘦弱苍老的像换了一个人,心下不免吃惊:「母亲您这……」
刘丹梅插嘴:「老爷老夫人有咳症您是知道的呀,这人一咳起来胃口就不好,食不下咽,所以瘦削了些。」
「咳症?既然知道是咳症可有请府医看看,总不能让母亲这般遭罪下去呀。」大伯江浩成瞅见老夫人神色恹恹的模样也心惊不已。
他们几个兄弟,老二江浩文最有出息,成了相国,所以几年前他们分家的时候便把母亲留在了相国府,想的便是相府权大气粗,要什么有什么。
可没想到今日见到母亲的精神状态竟连大街上最普通家庭的婆子都不如。
「自然是请过的,不过这人年纪大了,身澧康复起来自然没有年轻人那么快,但是我给老夫人用的药都是府医开的好药。」
刘丹梅把手一抬,指向佩姑:「不信你们问佩姑,问问她是不是日日都给老夫人煎药来着。」
佩姑觑了她一眼:「是这样没错,可那些药……」
「喏,佩姑照顾了老夫人一辈子,肯定不会说假话的。」刘丹梅看着江浩文往他身边靠近了些,「老爷,您说这府医也请了药也煎服了,是老夫人身子骨自己没恢复好,这也不能怪到我头上罢。」
江晚歌跟着在江浩文跟前抹泪:「爹爹您看母亲为了祖母的病多劳心费神,就差亲自勤手煎药了。」
「哟,我还从来不知大姐这般孝敬老夫人吶。」白氏横了刘丹梅一眼,开口怼了回去,「我怎么听说这府医开的药方是没错的,但每次你派人去抓药时都是买最便宜的那种,以次充好呢。」
「白姨娘!你——」江晚歌被怼的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不由收了声。
以次充好这事儿母亲做的出来,毕竟母亲确实不喜祖母来着,甚至有时候私下里就盼着祖母早点老死了省心。
一时之间厅堂安静了下来,江晚宁把提前收集过来的药渣子捧到众人面前。
「父亲,大伯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找府医来辨认一下药渣,相同的药方所用药材的贵贱不同,相应疗效也会截然不同,若有人黑心点买了发霉变质的药材甚至还有致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