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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依靠术式而得到生命的胖达,也会在有限的时间内清楚地察觉到自己距离消亡越来越近,最终极有可能化作无知无觉的玩偶。也许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会发生类似的状况,但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夏油杰为此感到内疚,却并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硬要说的话,他就是这样绝情的类型,如果有人因此生出怨恨,他也不会说出‘抱歉’,更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而由此而来的混乱和纷争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尚未完全失去咒力的五条悟将与东京校的校长夜蛾正道一起,带领属于他们的势力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甚至需要第一时间镇压发生在各地的混乱。已经成为特级的乙骨忧太享受着与里香并肩作战的时刻,他决心与其道别,并且将这段最后的共处时间当成限定期的约会。
也许这就是纯爱战神的自我修养。
而在第二年,为了拯救他人而被迫吞掉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被伏黑惠带回了咒术高专,在咒力完全消散之前,夜蛾正道仍旧仍旧将东京校视为咒术师的教育场所,而以五条悟为首的教师们也将庇护年轻的咒术师们,直至终局到来。
他们将虎杖悠仁带回高专的目的是想方设法保住这孩子的性命,至于两面宿傩的本体,倒是不必过多担忧,尘归尘土归土,存于此世数千年的老家伙会跟不知躲在何处的羂索一样,将迎来终焉,而身为人类,虎杖悠仁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因诅咒之王而受到伤害。
“所以说我不用太过担心?”被五条悟恐吓一通的悠仁君是十分天然的类型,他抓了抓自己的短发,笑容爽朗,“‘只要等待就好了’,五条老师想要说的就是这个,对吧。”
“啊……这样说倒也没错,”五条悟食指与中指并拢抵在额际,非常帅气地摆着造型,“然而还是要小心,不要不知不觉中被抢走了身体,诅咒就是这样可怕的东西——要知道,无论是人类还是诅咒之王,在知晓自己即将迎来末路之前,总要努力挣扎一番的,濒死反扑的程度可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哦。”
“哈……?”虎杖的脸上写满了茫然,“濒死反扑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有个性格非常糟糕的家伙做了很糟糕的事情,将会迎来糟糕的后果,这样的说法是否非常言简意赅呢?”
“完全没有!”
初入咒术界的少年仍旧踏入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需要小心翼翼守护着‘自我’的存在,并且坚定自己的信念,不同的是,这次他无需再接受永无止境的失去和抉择。
该说不知者无畏吗?
大部分咒术师、至少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成员都对咒力即将消散这种事接受良好,胖达也是如此。他最近在忙碌之余空出了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同期和‘父亲’,夜蛾正道表面上看起来是十分冷酷威严的男子,在背地里却偷偷哭泣了好几次——为他即将死去的‘儿子’。
“这即是我的大义。”某日乐岩寺校长前来拜访时,夜蛾这样回应,“夏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我与胖达选择了跟他同样的道路,所谓不甘和悲伤都无关紧要,我们已经做好了离别的准备。”
“这对与幸吉公平吗?”乐岩寺的语气不太好,与夏油达成共识的是他,可时至如今,心中不满的也是他。
“没有绝对的公平,”夜蛾闭目,“此时无需在意个体的意见,一切为了「未来」。”
“如果你仍旧想要为自己的学生鸣不平的话,那么你去问问夏油的普通人父母,这是否公平——”夜蛾镜片后的双目猛地张开,他紧紧盯着乐岩寺校长,愤怒在胸腔中涌动,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你再去问问那些被诅咒伤害的无辜者、那些尚且稚嫩却死去咒术师们,这是否公平!”
“我将要失去自己的孩子,失去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力量,可我也无从去寻求公平和解脱,因为比起夏油,我只是个茍活者……乐岩寺,”他顿了顿,“事实上,我不该有左右你念头的想法,更不应为此挟裹你不去怨恨,可你要知道……那孩子他,仅仅是从普通家庭走出来的咒术师,你可以怨恨,也可以不满,但不该去责怪夏油,他才不到三十岁。”
“……夜蛾正道。”
佝偻着身躯的老者似乎瞬间变得疲惫,他叹息道:“的确如此,是老夫太过执着了。”
“可见这世界原本的模样……吗?”
然而话题的中心、当事人夏油杰并未在意现世的诸多纷扰,他在流魂街生活得很好。拥有灵力的灵魂会产生饥饿感,他们需要进食,而食物也由尸魂界的灵子构成,其生产方式与现世并无不同。糖果屋老板夏油杰的生意还算不错,邻居是居酒屋的山下千代女士,夏油偶尔也会去对方的店里喝一杯。
没有成为死神的魂魄们几乎没有前往现世的机会,夏油虽然心中有些焦急,却仍未动过前往静灵廷的念头。尸魂界的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惯常前来光顾,每次都急匆匆买一罐满满都金平糖,又急匆匆离去,那是一位看起来颇为高大凶恶的男子,听人说那位队长肩头曾经总是挂着一位拥有粉红短发的孩童,那是他的副队长。
如今,对方也只是孑然一身而已。
死神们会在闲时去千代的居酒屋饮酒谈笑,倒也显得平易近人。自从几乎毁掉三界的大战结束后,尸魂界元气大伤,熟悉的死神们有许多都已逝去,余下的灵魂却仍旧需要按部就班地生活。蓝染君曾经就职的五番队倒是风平浪静,曾经拯救过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那位先生如今是五番的六席,如今也是合格的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