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顿时呼吸一窒,还不待缓过神来,温莹已迈步径直朝裴府中走去。
云袖上前蹲身平静向侍卫交代道:“公主在外只喝上等龙井,需用清露煮沸泡上,茶盏请备一份全的,劳烦两位了。”
温莹倒是没在裴府等上多久,待到龙井呈上时,裴玄寂正好回来了。
可他竟毫无怠慢之意,更面无表情问:“公主殿下怎会在此?”
展刃背脊一僵,忙上前低声提醒裴玄寂:“大人,出府前公主殿下便派人前来告知将来府上与您商谈要事了。”
展刃肯定,当时急于外出的裴玄寂定是没将这事听进去。
方才府上下人又来报公主已在府上候着了,他见他们事情快办完了,便也没敢多叨扰裴玄寂。
这下好了,看温莹那副架势一点就要着,他压根不敢再多说什么。
裴玄寂神色一顿,微微颔表示了然,转而道:“公主殿下何事来找,臣还有事要忙,请长话短说。”
说是长话短说,但裴玄寂那一副注意力显然不在她这的模样,像是巴不得她现在说“那便不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去。
温莹被他气得肝疼,但自是不可能离去,抬手挥退下人道:“你们都出去,本宫要单独和他谈。”
云袖连同屋中其余下人都退出了屋中。
温莹眉眼一抬,视线扫过还立在一旁的展刃:“还有你,也出去。”
展刃一愣,心下本是打算在一旁能帮着公主殿下说话,毕竟他家主子向来不给人留面子。
见温莹执意不要屋中留人,他抿了抿唇还是转身出了屋中。
屋内终是只剩他们二人。
温莹根本不想和他多待,开门见山道:“裴玄寂,你看你干的好事,现在满城都在造谣你我二人之事,今日你务必给本宫一个交代,并且想出办法解决此事!”
裴玄寂神色始终淡然,了解温莹来意后,很快应了声:“恕难从命,臣要事缠身无空搭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小事?!你知不知道外面把事情都扭曲成什么样了!”
裴玄寂得的消息比温莹快得多,并非他好奇想知晓,只是近两日走到何处消息自然而然就会传入耳中。
但他仍是道:“无中生有之事臣实在无空搭理,公主平日清闲,若是在意,请自行处理。”
听听,这是人话吗!
温莹气得头脑热,更是想不明白裴玄寂的恶劣无时无刻都写在脑门上,旁人怎就被蒙蔽了双眼,还觉得他霁月风光高风亮节的。
温莹怒斥他:“此事本就因你而起,你怎可如此推卸责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事关本公主清誉,你可是要被革职扔进刑部大牢了才知晓厉害!”
“若臣记得不错,是公主自行走到灌木丛后偷听,臣好心帮公主规避此事藏入杂物房,却被公主自行踢开暗门叫路过的宫人瞧见,那臣是否可以认为,是公主故意要栽赃陷害,借此给臣扣上一顶折损公主清誉之事的帽子?”
温莹不敢置信瞪大眼,白皙的脸蛋在裴玄寂平稳淡漠的陈述中逐渐涨红,直至整张脸完全布上羞恼的红热。
这个男人,他究竟是哪来的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
可温莹几欲张嘴,却找不到能够反驳之处。
甚被他的逻辑带偏,只觉如果这个方式真能整到裴玄寂这的确就是她能做得出来之事。
但眼下情况是,她压根没这打算。
若当众揭露裴玄寂的恶行,只怕还要被他反咬一口。
屋内气氛僵持不下,屋外却是奴仆成群,退至无法偷听的远处,却也迟迟不愿散去。
展刃这头忧心着自家主子向来不给人留情面的性子会惹得温莹气急暴跳收不了场。
可其余下人却是一脸欣喜,时不时就往紧闭的房门方向投去好奇的目光。
“公主殿下这是见事情暴露了便直接摊牌不装了,大白日就大张旗鼓来咱们府上和大人谈情说爱了吗?”
“可咱们大人方才也太冷淡了些,叫公主等了好些时候才归来也不见哄哄公主,大家都知晓他们的事了,大人怎还这般端着啊?”
“你懂什么,公主殿下不也还在装不熟吗,大人和公主都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哪好意思叫人知晓他们的如胶似漆,你忘了那日亲眼瞧见的宫女说,公主殿下被人撞破后当场就红着脸逃跑了,大人一张脸也冷得可怕,指定是还不想公开的。”
“说得也是,难怪公主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连展侍卫也不让留在里面。”
被点名的展刃一愣,终是从奴仆们的你一言我一句中缓过神来。
不确定低声道:“你们的意思是说……公主和大人的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