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黎艾同样目睹。
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嘴,双眸大睁。
女生?往后倒去,潺潺血液从吸管内流出,她也大睁着眼,眼球呈现极为?夸张的凸出。
陈添立马朝黎艾迈过去一步,拿手捂住她眼睛。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但黎艾脑海里已经深深印下了?那个?画面,这一次她受到的冲击远比上?一次强烈。
对方是中国?人?,女生?,并非职业杀手,像只是一个?出于被迫,饱受折磨的小女生?,她那么瘦,露出的一截手腕上?全是淤青,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却能用一根吸管贯穿整个?头颅。
没有人?能在遭遇这样的事?无动于衷。
这之后,黎艾生?了?场大病,连着好几天高烧不退。
陈添为?她找来美国?最好的医生?也没用。
他知道她的病根在哪里,这病医生?没办法,他也没办法,只能在床边守着她。
她生?病期间,警局拷问了?和那女生?一起的几个?男人?,他们是女生?在街头雇的,根本?问不出什么。
女生?来历不明,也无从查起。
黎艾的高烧在第五天才?退了?些,但她还是不说话,整日整日地在床上?躺着。
照顾她的这些天,陈添也没说过几次话,每次还都是那一句:“你乖乖把?药吃了?,我就走。”
白天,他只在喂她药时来,等她吃了?药就走,然后在夜深人?静时再次来到她床边,守着她,整夜整夜。
他体?质比常人?好,需要的睡眠也少,但再怎么也不能不睡,他会趴在她的床头入睡。
他睡着的时候,黎艾时常会睁开眼,看向?他。
房间间里亮着灯,她看得清他的模样。
他即便安安静静地闭着眼,长长的垂着,看起来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平常他很少皱眉,在睡着时却会习惯性皱眉,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黎艾伸手,想去抚平他眉间的沟壑,却又怕弄醒他,指尖停在距离他眉心咫尺的地方。
半晌,她收回手,只静静看着他。
可能是整天都躺在床上?,她睡不着,前些天因为高烧严重倒是很好入睡,像昏迷一样,现在烧退了?些,反而无法入睡。
她想她很快会好起来,她还有想去做的事?。
她以为?她没那么脆弱,但这一次她是真的被击垮了?,她再也不想看见有人?死在她面前,也不想看见陈添再为?她涉险。
那天但凡那个?女生?的动作快一点,枪法准一点,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守着她吗。
之前她总觉得,他们两个?与其?活着互相折磨,不如死了?干脆。
但当他真的在她眼前面临生?死的局面,她还是希望他活着,好好活着。
他们两人?只要不在一起,本?都可以各自安好。
经历过这岛上?的一切,她只会更加坚定?要逃离陈添的想法,所以她不会放任自己消沉,她要打起精神来,逃出去。
之后没两天,她的确好了?。
像一切都没发生?过,谁也没再提起那件事?,她照常画画,去酒吧,陈添照常来看她画画,照常去她的酒吧在线工作,不过,这两天他没去Sky。
在市场里,有金九银十的概念,现在已经步入九月下半旬,需要对九月进行复盘,并调整十月的商业战略,简而言之,要召开重要会议,平时陈添都可以在酒吧里工作,但如果要开会,自然还是得找个?僻静的地方。
发生?那件事?后,黎艾在Sky绝不会踏出吧台一步,以免重蹈覆辙,有人?闹事?都交给闻修言处理,但今天是个?例外,今天闹事?的人?是个?女的,美国?人?。
今天晚上?六点多,那美国?妞和她朋友一起来喝酒。
店里一名叫贝拉的女服务员在端着酒路过他们那桌时不慎将?酒泼到了?她身上?,她开始尖叫,说自己的衣服有多昂贵,让贝拉赔钱,到这儿,这件事?无可厚非,闻修言第一时间过去调解,直接拿出了?她报的那个?金额赔她,但她还不罢休,非让贝拉给她道歉,明明贝拉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道歉,她觉得这种抱歉不够,拿起一杯酒从贝拉头顶上?淋了?下去,淋完还不停对贝拉言语羞辱,话说得非常难听。
黎艾听着那些话,实在忍不了?了?,从吧台怒气冲冲地走到那边,一把?将?那美国?妞按在了?酒桌上?,像陈添当时按那个?推她的男人?一样。
“Dontdisgraceuswomen,bitch(别给我们女人?丢脸,贱货)。”
黎艾把?她按在酒桌上?说。
美国?妞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们同行有六个?女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怕事?儿的,见姐妹被人?按到桌上?,其?他人?全扑了?过来,其?他本?来强忍着没发作的女服务员也不忍了?,撩起袖子就跟她们干,两波人?打得不可开交,场面一时相当混乱。
女人?一旦打起来,根本?不好拉开,谁拦谁被打,因为?是女性,还不能使用强制手段。
黎艾是练过的,战斗力爆表,除了?头发被扯乱了?,面具被扒了?,没吃一点儿亏。
其?他人?就被打得比较惨了?,有脸上?被挠了?几条血痕的,有鼻梁被打断的,有被打成熊猫眼的……
在富人?区打成这样,最后自然是警察来收场,全部人?都被带去了?警局。
这算不了?什么大事?,拿钱就能解决,谈好赔偿警察那边就会放人?,所以叶尧没告诉正在开会的陈添,跟着警车去了?警局,既然有叶尧在,闻修言在去警局就之前先去了?躺宠物店,接送去洗澡的黎小二?。
叶尧在警局等了?很久,迟迟不见黎艾出来,去接黎小二?的闻修言也一直没出现,他给闻修言打电话,对方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叶尧顿觉不对劲,立马给陈添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叶尧给陈添讲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告诉他:“这好像是个?套,黎小姐一直没出来,去接猫的闻修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听完,陈添没有慌,这事?儿他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
如果只是黎艾不见了?,可能性有很多,但如果闻修言和黎小二?也不见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家那位陈鹤龄女士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