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裸露在外的箭杆,用力向外抽出,少量血液迸溅,姜岳衡又扎了几针,止住了血才上药包扎。
梁温看了全程,拔箭时有一滴血溅到了她白嫩的脸颊,她垂眸抬手抹去。
再抬眼,撞上了苏瞿白的眸子。
黑沉沉的。
梁温移开视线,端起桌沿的杯子饮了一口。
好像,眼睛也挺漂亮的。
姜岳衡忙完,又借着梁温桌案上摆放的纸笔誊写出药方:“郎主,我先退下去给他煎药。”
说罢,便想走。
梁温拦住了他:“姜叔,祖母年纪大了,不宜整日为我操劳。今日之事,便莫要向她呈报了,总叫祖母为我劳心费力,我心实在不忍。”
姜岳衡低头拱手:“是,今夜郎主叫我来只是行动间扯到了伤口,我来包扎一番,再无旁事。”
“去吧。”梁温放人。
还没等姜岳衡走两步,便又被梁温拦住了:“寻个理由让元宝送水到偏房。”
“是。”姜岳衡终于快步离开,走前对着守在院外的元宝道:“给郎主备水,我要给郎主准备疗养的药浴。”
元宝有点懵:“郎主那么深的口子也能泡药浴吗?”
“别问,我是大夫你是大夫……”姜岳衡声音渐消。
梁温再次将视线转移到赤裸着胸膛的男人身上,皱着眉起身去柜子里找出一身干净衣裳扔给他。
“说吧,你来找我的目的。”
苏瞿白被扔了满头,废了点力气将衣服半披在身上:“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随便找个府邸躲藏追杀而已。”
“随便找个府邸?”梁温听的想笑,他拿她当傻子吗。
“你说你只是随便找个府邸,便找到了县衙内院来,是吗?”
“是啊。”苏瞿白拢了拢衣襟。
“不仅随便找到了县衙内院,还在一众庭院中找到了我的院子,并在院子的一众屋子里找到了我的那间,是吗?”
“是啊。”
“我不是傻子。”梁温声音冷下来。
苏瞿白看她:“我可没这么说。”
梁温懒得跟他废话:“你到底来干嘛的?”
苏瞿白掀眸,眼瞳被幽幽烛火映出光亮:“我来和你谈一比交易。”
“我可不是商人。”梁温不咸不淡地驳了他的意。
苏瞿白语气幽幽:“梁娘子不妨先听听,再作打算。”
梁娘子……
梁温目光一凝,他在威胁她。
“你说,我听着。”
苏瞿白冷冽的声音在房间散开:“梁县令女扮男装十几载,踏上官场,背了欺君之罪,但凡走漏了风声,可是要诛连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