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经过这几日折腾,许芳苓上车后不久,就在马车摇摇晃晃中渐渐闭上了眼睛。
见状,宁少言偷偷观察了许芳苓一会儿,确认她已经熟睡后,他偷偷朝着沈沁柔所在的方向挪了挪。
宁少言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熟睡中的许芳苓。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沁柔的脸上,轻声说道:“夫人,这几日你受累了。”
沈沁柔微微牵了牵唇角,低声回答:“世子言重了,我还好。”
她发现宁少言落在自己脸上的眼神过分地柔情似水,心下有些不自在,刚准备别过视线,却意外发现宁少言已经伸出手向自己慢慢靠近。
还不等沈沁柔回过神来,宁少言的手已经轻轻划过她的耳侧。
沈沁柔下意识想要往后撤身,却被宁少言的另一只手紧紧捏住了手臂,他则趁机又靠近了一些,轻声说道:“夫人,你的鬓发乱了。”
“谢谢。”沈沁柔一边说着,一边远离了他一些。
宁少言察觉到了沈沁柔的疏离,但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还有一件秘密武器。
想到这儿,他沉声说:“待回府之后,你来一趟我的书房,我有东西想要给你看。”
沈沁柔虽然心中不解,但依旧乖顺地点了点头。
自从宁少言回来后,沈沁柔就觉得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同了,总是有意无意想要同自己独处,她心底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再给他机会。
不过现在关于宁少熙的事,还差一些关键的信息,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就藏在宁少言的书房中,她恰好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去探查一番。
马车进城之后,先绕到许府,待到将许芳苓安全送进府门后,宁少言和沈沁柔再继续回府。
一刻钟后,马车终于抵达了辰王府门口。
宁少言率先跳下车,然后伸出手帮助沈沁柔下车。
沈沁柔微笑着道谢。
辰王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恨得牙痒痒,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儿子的前途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她对李嬷嬷使了个眼神,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先一步往芳砎园的方向去。
宁少言和沈沁柔立在原地目送辰王妃走远。
随后,宁少言也不顾沈沁柔愿不愿意,兴高采烈地将她带到自己的书房。
他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了沈沁柔。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宁少言的眼中满是期待。
沈沁柔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红色祥云纹打底的卷轴,里面是什么她已经心知肚明。
她不解地抬眸看向宁少言,“世子,这是何意?”
宁少言笑着从她的手中接过卷轴缓缓展开,“我承认,自己之前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所以就连婚书也不过是一纸空文……”
“但经过跟你相处的这段时日,我渐渐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偏向你了。”
“所以,这个是我回来之后,重新亲手写下的婚书,希望今后,我们能如婚书所言,执手相携,白首与共。”
沈沁柔接过宁少言手中的婚书,她相信在宁少言写下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他当下的所愿所想,但于现在的她而言,这才是真正的一纸空文。
当初那个对爱情无比憧憬的少女,早已随着宁少熙棺椁埋葬了。
不过,此时沈沁柔面上却假装欣喜地捧着宁少言写给自己的婚书,“世子,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
说着,她朝着宁少言所在的方向走去,可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她痛苦地大叫“哎呀”!
闻声,宁少言赶忙上前一把将即将倒地的许芳苓圈在怀中,焦急地询问:“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沈沁柔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右腿,娇媚的小脸憋得通红,她抽抽噎噎地说:“世子,我好像是脚扭到了……”
“那我背你去看大夫!”
宁少言二话不说就要将沈沁柔打横抱起。
可刚一触碰到她的右腿,她又开始痛苦大叫。
尝试几次之后,沈沁柔乞求地看着宁少言,“世子,我房间里有专治扭伤的膏药,烦请您去宜兰院取一趟。”
宁少言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从旁给沈沁柔端来一张圆凳,安置她坐好后,自己便匆匆忙忙朝着宜兰院的方向跑去。
确定人已走远,沈沁柔连忙起身将书房的大门关起来,开始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宁少言的书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沈沁柔的目光在书房内快速扫视,她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和卷宗,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书桌上则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
她走到书架前,手指轻轻滑过书脊,心中回忆着宁少言曾经提及的一些书籍和自己的喜好。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书桌上的一个精致的木盒上。
这个木盒雕刻着复杂的云纹,盒盖上还有一个小巧的锁。她发现这个盒身上泛着光,显然是经常被人用手触摸,但是奇怪的是,锁头的周围却一丝划痕都没有,现在这个锁鲜有被打开。
沈沁柔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张绣帕,小心包裹着经常被触摸的一侧,刚想要将盒子拿起,甫一动作,就听见背后的博古架方向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响。
她低头一看,发现这个盒子的一端连着一根极其纤细的丝线,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背后暗格的机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