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舟听见了,但依旧不理她。
他觉得自己再跟她多说一句话,脑子就会生出锈斑停止运转。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奇怪,但他也没有到讨厌她的程度。
送走就好了,他是这样想的。
他脑海里的所谓幸福生活是“死水式”生活,最好是几千几万颗石子丢进去都不会起波澜的那种,他觉得那才是适合他的最佳状态。
徐子言那时闻言后说他应该去看看脑科。
他当时边往酒杯里丢冰块,边摇头,“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帆风顺’、‘一路顺风’这种词儿么?死得比你早的人都在教你什么叫理想生活。”
这世界有人动,你就得允许有人静。
徐子言听完之后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行,您就好好过您的理想生活去。”
明竹越瞧那侧影越觉得内心蠢蠢欲动,季望舟不理她,她就更来劲了。
“喂。”
她坐在座位上喊了一声,“我说想你,没听见?”
季望舟正在检查门口的那块花状牌子,筹算着是修一修还是直接换掉更省钱。
“听见了。”他没回头,但还是接了她的话,因为如果不接,就会引出其余没完没了的事。
明竹得到回复才算满意,右腿架在左腿上悬空轻摇,拖鞋大了,刮在地板上,发出并不引人注意的声响。
她用瞳孔一寸寸从他的背脊一直描摹到脚踝,他刚从外面进来了,正半蹲着摆弄木牌,裤子因为蹲姿缩上去一截,可以看出跟腱很长,又因为是侧面,很好地勾勒出他的腿型。
明竹想:真不赖。
“那你呢?”她问。
季望舟问一句答一句,心不在焉,“我不想你。”
明竹:“我走了之后也不想?”
季望舟:“嗯,不想。”
明竹:“季老板,你好无情啊。”
季望舟:“对。”
明竹:“那我会想你的。”
突然,他不回复了,拿着木牌站了起来。
季望舟其实是想到省钱的办法了,徐子言家里就是做木板雕刻生意的,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转身时刚好四目相对。
明竹挑眉:“嗯?”
他冷静地看她,“去想别人吧。”
20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明竹对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有些失语,但她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优游自若地继续说:“我也没别人可想,况且……某人自己往我脑子里钻怎么办呢?”
说罢,还故作矫揉造作地咳嗽了一声。
季望舟迫不及待要去联系徐子言,没空管她一个人的内心狂欢,所以压根没细究她在说什么,漫不经心回了句:“那你去找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