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度笑着看了常悦一会儿:“你也是万人迷啊,你不知道吗?”
“看来是我们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啊。”她假装叹了口气,掰起指头挨个数,“每天参加那么多活动,管理那么多人,学习还那么好,温柔又大方,什么乐器都会,关键是长得还漂亮,往那儿一站谁不叫一声女神?啧,我觉得他羡慕你还差不多好吗?”
女孩儿面上随意地笑着,像是在调侃,偏偏语气又十分认真。
常悦怔了一瞬,心里突然就轻松了起来。
是啊,即使喜欢他,常悦还是那个骄傲的常悦。
她为自己刚刚那些百转千回别扭的小心思感到好笑,一把拉起林度的手,大步往前走:“就是!他羡慕我还差不多!”
——
送完人,林度去食堂找余斯清汇合。
她昨天晚自习就叫唤着今天要跟食堂排辣子鸡的长队决一雌雄,等林度磨磨唧唧走进食堂的时候,她还在人山人海的队里排着。
辣子鸡身为泽苏二中的顶流,常年在各窗口里居于不败地位,每天排队的人能组成八个跑操方阵。
等林度从隔壁窗口打了份粥,又从另一边买了两份菜,余斯清才端着盘子挤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我靠,这辣子鸡窗口的大叔什么时候打菜能大方点儿啊,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生怕那为数不多的两块鸡肉进我嘴里。”
林度扫了一眼那百分之八十全是辣子的辣子鸡,实在搞不明白窗口大叔在抖什么寂寞:“你跟他卖卖惨好了,让他多给你打两块肉。”
“你以为我们没干过?”余斯清沧桑地举起筷子,在辣子海里挑挑拣拣,“我只能说,不爱吃辣子鸡是你的福报。”
“我们?”林度敏感地嗅出这里头绝对有故事。
食堂辣子鸡窗口一家独大,随即逐渐膨胀,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以前是鸡肉里找辣子,现在在一众爱好者地追捧下变成了辣子里找鸡,大家群情激愤,怨言颇深,但,身为校园最底端的学生,显然,愤怒没什么用,大家只能一边憋屈一边继续排队,因为确实好吃。
身为那家辣子鸡重度爱好者,余斯清真是有苦说不出:“我不是之前加了个辣子鸡窝囊废联盟吗?”
林度想了想:“嗯,你们无能狂怒的辣子鸡受害者建的群嘛。”
余斯清:“……“
“你这么说也没错。”
“我脸皮儿薄,不好意思找那大叔多打点儿菜,但我们那群里有人去了,啧啧啧,结果非常惨烈,勇敢一次,直接自闭一生。那大叔不仅不多打菜,还翻白眼儿,态度特别差。”她叹了口气,“这谁还敢找他多要两块肉啊。”
怪不得叫窝囊废联盟,林度从人流缝隙中往辣子鸡窗口扫了一眼,那大叔长得又高又壮,大眼睛粗眉毛,凶神恶煞的,估计百分之八十的窝囊废群员还没开口就已经怂了。
尊贵的辣子鸡窝囊废联盟群员余斯清挑挑拣拣,统共找到五块拇指大的鸡肉,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林度叹为观止地看了半天,同情地把自己面前那两盘菜往前推了推:“这菜干脆改名叫干煸辣椒算了,这样你们辣子鸡窝囊废联盟群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解散了。”
余斯清筷子顿在半空,苦着脸抱怨:“你是不是人啊。”
林度乐了,舀起粥喝了几口:“汤林和这学期天天忙什么呢,都不跟我们一起吃晚饭了。”
“谁知道,他天天说有事,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昨天听别人说那个懒批现在天天跟别的班人打篮球呢。”余斯清扒拉着米饭,越想越不对,认真地提出疑问,“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余斯清的怀疑很合理,因为汤林和爱上打篮球这件事儿就跟有人会组建辣子鸡窝囊废联盟群一样令人匪夷所思,毕竟他懒得跟条蠕虫一样,从小就讨厌一切让人满身臭汗的运动。
他喜欢画画,在上高中之前,他连上课摸鱼都是在涂鸦,不画两笔就手痒痒。
虽然汤林和看起来跟这种安静的爱好一点儿不搭边,虽然林度不太懂艺术,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厉害,画什么像什么,从认识他到现在,每一个美术老师看到他的画眼里都会出现一抹惊艳,对,就是惊艳。不是那种作为老师居高临下的包容和鼓励,而是实打实的赞赏。
他怎么会突然爱上打篮球?
而且还不告诉她们两个。
这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儿吗?以前汤林和也没少当真香怪,他从来都是觍着脸当什么都没发生,这次居然遮遮掩掩的。
难道他突然到了什么“少男情怀总是诗”的年纪?
林度茫然地想。
好奇
『一开始,每个人都面目模糊平平无奇,直到某一天,对某个人产生了好奇,于是,这个人就变得独一无二。
今日推荐:打破碗花
——逢春』
————
陆暮西打完篮球回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五分钟。
学校主张“三分靠老师,七分靠自己”的教学理念,晚自习管理得并不是很严格,有的人喜欢一个人自习,会去外面安静的角落学习,老师也不会多管,只要下自习点名的时候在就可以。
不过大部分人都在班里,因为这样不会的题能时不时找人交流一下,找东西也方便。
林度正在埋头写卷子,听见陆暮西的回来的动静,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他应该是刚洗了把脸,几缕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颊还有些运动过后的潮红,看起来比平时生动鲜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