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照片的事,没有质问,只有恳求,最后在两年七百多个日夜里只奢望一封永远都不可能到达的信。
他不知道他在那段斑驳流逝被时光蚁虫啃噬的时间里,如何靠着幻觉一点点撑下,日复一日熬了两年。
像是再也忍耐不住,沈渝痛苦地捂住脸,脊椎弯折着,攥着纸张未动。
很久,久到第一缕晨曦都亮起,才僵硬起身拾起床铺上一份份拆的凌乱的信,小心收好放在柜子里。
他空洞地在衣柜里收拾几件衣物。
就在他从衣架上收下一件厚款呢绒外套时,鼓起的口袋让他脱下衣架的手顿住。
是一个有些硌手的东西。
沈渝低头,手伸进口袋掏出来。
怔住。
小心翼翼打开后,镶嵌着一颗水滴形艳彩蓝钻的钻戒就这样在光线下呈现脱俗唯美的色泽。
细看还能在各种折射下发出璀璨清澈的蓝色火彩,净度级别极高。
圈横被一圈闪烁密白钻围绕,并延伸至主石底部和戒圈,将主钻魅力升华到极致。
沈渝手捂住唇,只敢小心抚摸。
想起这几日对方总是坐在卧室里,自言自语,像是一下子拨开迷雾。
他哑声笑着,笑着笑着厚夹血丝的眼又发烫,悬泪。
傻瓜。
他侧身仰起头抹开苦笑不得的脸,紧紧攥紧礼盒,摁在胸口哽咽。
我愿意。
沈渝收拾好衣物到医院已经上午十点。
等他到三楼走廊,病房里头已然矗立满身影,都站在空旷瓷砖上,有的更是堵塞在门外。
沈渝嗓子有些无端发紧,提着手提袋的手都掐紧丙纶绳,搞得指腹上一条条粗色红痕。
他一步步往前走向病房门口,终于在透过一点子缝隙看到已然苏醒的江湛。
消瘦刚毅身形似松柏,端挺坐在床头,眼神褪去迷茫,转为冷静漠然,依旧是难辨阴翳。
似有所感,在沈渝探着头想要挤过去时,男人眼底一怔,快速掀开被褥起身,剥开层层缠绕阻挡的人海,将还在发愣的沈渝抱在怀里。
“你去哪了?”江湛气息有些不稳,脸颊贴在沈渝肩颈上吮咬疯狂汲取味道:“我醒来都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你又要离开我了。”
“是不是那天被我晕倒吓到了。”
“宝宝。”
沈渝被他手臂揽的太过用力,整个身子都扎在男人怀里。
撞的他鼻头有些发酸。
江湛还是未撒开,稳重冷冽中露出一抹鲜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薄弱,是需要撬开蚌壳,洗去里头砂石才能万般终得见。
“不会,不离开,别怕”沈渝边安抚边提起手提袋,表示:“昨天晚上只是回去拿了些衣服,以后都在医院陪你,不离开。”
病房内医生在见到这一幕,互相看了眼,都纷纷不约而同退出房内关上门。
随着关门声落下,沈渝搂住对方腰间的手加重,心底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