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吞下一肚子的问号,开口提醒迟绛:“欧包不会说话。”
“可我今天原料是开心果。”迟绛嗷呜嗷呜张开嘴,给闻笙科普:“开心果可以开口,可以开心。”
闻笙听了,沉思一下,放下笔。
她柔柔地盯着迟绛看了好一会,忽然伸手摸摸迟绛的头发,缓缓笑道:
“非常蓬松,适合吃掉。”
不苟言笑的人忽然微笑,迟绛浑身一个激灵。她缩缩脖子,不敢再看闻笙,总觉得心头一时间被什么奇异的情感占满。
4
迟绛一下课就往祝羽捷的座位跑。两人打初中起就形影不离,永远成双结对,亲密无间。
迟绛还习惯戏称祝羽捷为“我前任”,前同桌的那种前任。
在其她同学面前,她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前任的留恋。
对此,祝羽捷毫不介意,而且时不常还要指点着迟绛的校徽挤眉弄眼拖长音调调侃一句:“小迟子~记得常回家看看呀。”
直听得众人在冷颤中掉落一地鸡皮疙瘩。
只有闻笙,装不在意地打量着迟绛,酝酿半晌,艰难挤出一句:“你还想换座位吗?”
“啊?”迟绛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和祝羽捷坐回同桌吗?”闻笙又问。
“我……”迟绛摸了摸鼻子,看着闻笙的侧脸,那个“想”字却迟迟说不出口。
“如果你想和她坐,我替你去和班主任说。”闻笙声音冷丝丝的,打在迟绛心上,有些潮湿。
迟绛也不是迟钝的人,稍一琢磨,就听出闻笙的言外之意。
自己与闻笙坐着同桌,却时常把祝羽捷挂在嘴边,这做法的确很不妥帖,没有照顾到闻笙的感受。
“我才不想。”迟绛乖巧地伏在桌上,枕着手臂,讨好似的和闻笙说:“班主任要你管理我,她有她的道理。”
“你不用介意班主任的想法。”闻笙提醒她。
“坐到别处,我也会打扰其他同学,影响班级纪律。”迟绛拉着椅子往闻笙身边凑了凑:“在你旁边,我会比较自觉。”
闻笙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你先前小声嘀咕说话时,也没有考虑班级纪律。”
“可是,我现在习惯和你坐在一起啊。”迟绛用手戳戳花盆的边缘,叹气哀怨:“闻笙,你是不是想要撵我走?”
“是你留恋「前任」,我不喜强人所难,给你自由而已。”闻笙放下笔,扭头看向迟绛:“迟绛同学,请你不要倒打一耙。”
“可我喜欢和你坐一起啊!”
说完这一句,迟绛自己也愣住了。
她一时分不清楚,这句话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仅仅是话赶着话,一个逻辑的产物。
但显而易见的是,闻笙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暗爽的小得意。
笑容只出现了一瞬,又被她重新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