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并不理她。
求助无果,迟绛只好假装自信地微笑一下,再用惯性的套话搪塞老师的问题。梳理文脉,拎出几个意象,再挑拣几个不会出错的情感类型——
这杂糅出的不知所云的答案,居然遭到老师的点头认可。
侥幸逃过一劫后,迟绛忍不住哼唧一声嗔怪:“见死不救。”
闻笙紧抿嘴唇,不回应她。
她当然不会告诉迟绛,在老师喊迟绛起立的那个瞬间,她也没有听讲。
她早已跟随迟绛的镜头走神到文具的小世界里。
脑袋里想起的,是被母亲摔碎在地上的修正带——“没想清楚就落笔?正经考试允许你用修正带吗?!”
那语气好像在说,人生走错一步,就再没有修正的机会。
所以闻笙并非见死不救,她只是在那叮当作响的文具聚会里,不小心想到太多往事,这才愣怔出神。
“迟绛,你不做导演可惜了。”
那是闻笙第一次夸奖迟绛。但她实在是表情过分冷漠,以至迟绛心生误会,把这夸奖当成阴阳怪气。
3
被迫和闻笙坐同桌后,迟绛过得不算自在。
但无论是多不自在的环境,她也总能给自己找到新的乐子。
在迟绛书桌里常年放着一个铁盒,铁盒里收集着撕下来的各类标签。
蜜雪倾城奶茶、红富士苹果、冰美式或者榴莲……一个标签象征着一个身份卡,她每天从中随机抽取一张贴在自己校服上。
“闻笙,你帮我抽一张标签好不好?”早读开始前,迟绛捧着铁盒和闻笙搭话。
“没有时间。”闻笙按捺着心情,冷冷拒绝。
班主任嘱咐过的,不要和迟绛亲近,否则很容易触开她的话匣子。
妈妈也十年如一日在耳边强调,除了学习,不要在任何人或事上耗费精力。
“就抽一下嘛。”迟绛晃晃小盒子,诱惑闻笙:“快,你抽一张,我保证今天一天不说话。”
这样的筹码很是奏效,闻笙没再犹豫,从盒子里摸了一张异形的标签。
“哇——”迟绛开心起来:“我今天是开心果欧包!”
“那你要如何扮演呢?”闻笙下意识问道。
迟绛闻言,扬起下巴,笑容忽然狡黠:“你好奇嘛?你终于想要了解关于我的生命了嘛?闻——笙——同——学~”
她拖着长音,生怕闻笙听不见似的。
“不好奇。”闻笙立刻恢复冷静的常态,捏着细长的黑色笔杆,目光回到自己手写的“解”字上。
旁边,她听见那只开心果欧包忽然咧着嘴笑道:“咿呀,种子好像发芽啦。”
发芽了?什么形状?长得多高?嫩绿还是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