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酒杯端起来,春华才发现余宁貌似有些走神。
“你怎么了?”他藏不住话,当下直言便问。
余宁闻言抬头,正巧对上那一双如水清澈的眼。
那些因梦境隐喻的情动仿佛山呼海啸般袭来,怪异又迷乱的充斥着他的视觉与听觉。
心底仿佛有双恶魔般的手掌在攥着他的心肺揉捏。
然而越是如此,那份不耻却越是清晰的浮现出来。
他强自镇定,以冷漠来令自己保持清醒,“多事。”
春华突然被怼,端得是一副无关紧要。
无辜眨了眨眼,又朝他扮了个鬼脸,接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余宁想阻止,却来不及。
他只好冷下脸来看他。
春华浑然不觉,“你怎么还不喝?”
“身入囫囵,人间险恶的道理,你听没听过?”余宁端着酒盏故作饮尽了杯中酒。
可春华看得仔细,那酒水竟是被他不着痕迹地倒掉了。
春华懵懵懂懂,想了半天这话的含义,才总归悟出些道理来。
两人喝了合卺酒,便只剩了最后一项,入洞房。
:洞房惊魂
春华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鬼,对这档子事还真没深究过,所以有点紧张,并想着怎么做才能不露馅。
他将红色幔帐拉的严实,然后透过缝隙去瞧外面的动静。
在他眼中,新房中固然要有一双眼睛来监视着他们。
然而他跟余宁都是男子,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洞房,那要如何才能通关?
毕竟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入蒋府内宅。
春华有点担心,于是将头缩了回来,小声问道:“余宁,我们不洞房的话,会不会被发现?”
本就心不在焉的人听了此言,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撩起眼皮问了一句,“那你想怎样?”
他淡漠的眸光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不耐,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可当春华回过头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他眼底的冷静。
春华试探着说:“要不,你伪装一下?就伪装成入洞房的样子?”
余宁看着他,半晌后凉凉地说了一句,“不会,要不你教教我?”
“……”虽然春华也不会,可他毕竟已经十六了,而且一想到日前在天沙营看到的一幕,不知怎么,脸倏然便红了起来。
他强撑着镇定道:“这都不会,白虚长我几岁--”
当他一副这便来‘教教你’的模样靠近余宁的时候,却听‘轰隆’一声,是石壁暗门开启的声音。
春华立刻戒备绷直了脊背,并伸手去碰床幔,然而却被余宁拉过来阻了动作。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去。”
春华还想再问,却听头顶处又自传来一句,“也不许说话。”
身影倏然自床榻中起身,春华只觉一道风略过脸颊。
晃眼间,余宁已经立于帐幔之外。